房门紧闭,屋外寂静无声,屋内一样的寂静无声。
扶苏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她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她不需要任何东西。
她唯一的心愿,终是没有达成。
她再次披上那鲜艳的嫁衣,假装阿离就在眼前。
她独自一人,认认真真地完成了拜堂仪式。
“真可笑......”
她呆呆地立在堂前,眼泪夺眶而出。
“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
“早知今日,我又何必重新回到这里?既然无缘,又何需强求?”
清新苑的门口,立着一个孤寂的人影。
他盯着门窗上被烛光映照的倒影,他无比希望,这个身影,今夜不要走出这扇房门。
雪越积越深,房门推开,她一身红衣盛火,自门口姗姗而来。
上官硕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这一白一红,相得益彰。
看到阿离的那一刻,扶苏刚建好的防线,瞬间崩塌瓦解。
她主动牵起上官硕的手,眼中闪烁其词。
“多谢王爷前来送别。”
扶苏没有半点心思如往日般与他玩笑。
“为什么?”
在她经过的那一刻,阿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为什么?
扶苏试着甩开他的手:“王爷再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阿离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前拉了一拉,有些窝火地说:“有!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很重要吗?”
“重要!”
扶苏睁大了眼睛,她忽然将脸扭到一边,不愿他看见脸上的泪痕。
“好......因为我不爱你,我讨厌你!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近女色,其实不过是个伪君子......你多情多变,自以为是,我实在是受够了你!”
扶苏嘴上毫不留情。
“那他呢?”阿离不死心地说道,“他已有妻妾,却还是对你纠缠不休!他这种作为,难道就是正人君子吗?你是眼瞎了吗?!”
“对!我就是眼瞎了!所以才会看上你这个丑八怪!!”
扶苏又气又急,口不择言。
但话已出口便无法收回,她深刻地意识到,这句话,会让他有多受伤。
“王爷!我们要走了!请你放手!”上官硕忽然插嘴说道。
“你闭嘴!”阿离怒怼上官硕道,“你敢说你能放下血海深仇,带着她浪迹天涯吗?!”
上官硕回道:“我上官硕,从前能带她走,现在,有何不可?”
“你闭嘴!”
阿离紧紧钳制住扶苏的手臂,怒不可遏地看着她说:“好!你要走是吗?”
说着,阿离硬生生拽着扶苏往屋里走去。
“花陌离你放开她!”
上官硕追着到了房门口,却被挡在了门外。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扶苏一路挣扎着,她心心念念穿着这身嫁衣在他眼前,不想却是以这样的场景共处。
“你给我好好看清楚!看清楚!!”
他始终将她的手臂钳制在自己手中,面具摘下的那一刻,看到他的脸,扶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伤疤。
脸颊如刀削般的线条,透着些女子的柔美。
剑眉紧锁,一双桃花杏眼,闪烁着凛冽的寒光。高挺的鼻梁,从鼻梁直至鼻尖,线条柔和浑然天成。
这么一张倾世容颜,扶苏想,如果曾经相见,那也只在梦中见过。
泪珠自红白分明的唇角滚落而下,滴在扶苏手背上,流进她的心里,让她内心无比焦灼。
“这样,你会爱我吗?”
他松开那只手,抬眼看着扶苏。
面具掉在地上,扶苏不敢抬头看他。
“这样的我,你会喜欢吗?”
他复问了一遍,扶苏只觉心如刀割。
他原来生得这样倾国倾城,她并非真的嫌弃他,却一次次对他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万遍......
阿离闭了闭眼睛,沉重地叹了口气。
“你还是要走是吗?”
他抓着她的手动了一动,变换了位置,确是不愿松开。
而她心中只觉得满满的愧疚。
他骗了她这么久,他对她,终究还是有所保留。
“好......俊贤王妃出逃......本王就给你一个名副其实的王妃之位!”
“你干什么?!你不要这样!花陌离!花陌离,你不能这样对我......”
愤怒化为恳求,她知道这次是躲不过了。
他恼怒地拽着她的手臂,狂躁地拉开她的衣带,扒开她的外衣......
上官硕还在门外不死心地叫喊,终于,连三忍不住上前,将他拉到了屋里。
身体被撕裂的痛楚,遍布全身。
她咬着牙,颤抖着身子,任凭眼泪横流。
最终,她无法忍受这疼痛,猛然张口,狠狠地咬在他的肩头......
她想,这样也算入了洞房,也算不留遗憾了。
雪依然在下,扶苏发誓,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雪夜。
衣物散落一地,满眼迤逦。
阿离打着赤脚,站在床前。
她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披头散发地蜷缩在床的角落里。
香肩外露,瑟瑟发抖。
天蓝色印花的床单上,一朵暗红色的花,挣扎着绽放开来。
他望着那片血迹,心中亦在隐隐作痛。
他爬回到床上,伸手想要安抚她一下,她却如惊弓之鸟,吓得躲出老远。
他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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