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情地环抱着他的脖颈,他无法自控,轻轻揽住她,回应着她,却怕弄疼了她的伤口。
他最怕的,便是这样。
他最怕的,便是不忍分离。
四目两双泪,有些话,不说,为好。
她知足了,她知道,他心里一定是有她的。
“不管是两个月,三个月,或者是两年,三年......我会等你,一直等你。”扶苏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着他,她想,即便他摘了面具,她也照样能在千万人中认出他来。
“等我回来,我们就圆房。”
良久,阿离似乎是有些羞涩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也算是含蓄的表白吧?
扶苏微微笑了笑,说:“说话算数?”
阿离没有回答,但向她伸出了一根小拇指:“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扶苏看着勾在一起的小拇指,紧贴在一起的大拇指,苦笑着抹了把泪。
扶苏孤独地站在路边,眺望着远去的车马。
他没有留恋地回头,也许是怕自己有万千不舍。
他怀抱着她给他的东西,眼泪不有自动地往下流。
哭就哭吧,反正也没人看见。
她回想起最初的那一日,她满心欢喜地赶回花都,路上遇到他,他冒雨相送......
车马渐行渐远,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上马背,马儿缓慢地前行着,烈日洒遍全身,让她头脑一阵眩晕。
“少夫人!”
“少夫人!”
远远的,苏丽与几个丫鬟一起快步走来,接下了险些从马背上滑落下来的扶苏。
当她在寝房中苏醒时,已是翌日清晨。
她晓得,接下来的两个月,她将在思念中度过。
他的房门上了锁,钥匙在她手中。
他的床上,放了一个画匣子。
打开来看,里面大多是风格迥异的风景画,但这些画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画上总有一个女子。或是正面,或是侧脸,或只是一个背影,给人的感觉,那都是一个明媚可人的姑娘。
“这明明画的是小姐啊!”
晓兰与默默将画拿到扶苏房里,小心翼翼地观赏着。
扶苏想,此时此刻,不知道他是否看了她送他的东西。
他当然会看,只是他不太理解,她为何那么喜欢画面具。
整整几百张,都是形色各异的面具。他花了好几日的时间,细细地琢磨每一张。
他想,如果那时早早从上官硕手中将她要回来,也许便不会有现在这种结果。
阿离走后没几日,太子便开始频繁来敬王府探望扶苏。
“殿下,我的伤口已经痊愈了,不需要这些东西,何况,敬王府也不缺这些。”
每次来,他总会带很多名贵药材及补品,总是借口因为他邀请众人狩猎,才会让扶苏受伤,所以自己心中愧疚。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花陌羽说话时,总是神情专注地看着扶苏,“本来事情就是因我而起......再说,阿离奉命远行,作为兄长,我理应帮着他照看府上......”
“殿下的心意,扶苏已经意会了。”扶苏的脸色已渐渐恢复红润,她依旧是那样的明媚,让人挪不开眼,“殿下请回吧!日后,也请不要再来了。”
扶苏福了福身,转身走出了正厅。
“我是不会放弃的。”
即便她心里没有半点或者抑或根本没有他的位置,此生,只要他不死,心便不死。
路过小婵的房门,她正好开门出来。
小婵向着她福了福身,微笑道:“少夫人脸色好了许多,但是,仍需继续调理,不要落下了病根。”
“多谢关心。”扶苏平淡地回了一句。
看她如今穿金戴银的,完全不见了昔日的丫鬟模样。
扶苏曾经想过今后都要与她形同陌路,可她做不到。
毕竟,每个女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她选的人虽然是敬王,可她没什么错。特别是那晚之后,扶苏开始希望他们两个能快乐幸福地过一辈子。
“小姐何必太过伤心,他去了那里,还能见到星儿郡主。小姐,男人是靠不住的......”
追着扶苏的背影,小婵脱口而出。
扶苏顿了顿脚步,是啊,星儿远嫁北塞,他此番远去,两人不免会重逢。
那么重逢之后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惴惴不安地又过了半月。
计算着日子,如无意外,他应该差不多快到北塞了。
越近北塞,气温就越低。
阿离日夜兼程地赶路,只希望能早去早回。
后面几日,路上下起了大雪,一行人不得已,在驿站歇了几日。
“给郡主送信,就说我等三日后抵达目的地。”
收到信,星儿欣喜若狂。
“怎么这么突然?”星儿持信的手有些颤抖起来,她朝着桌子上的镜子伸出手,婢女赶忙将她推了过去。
“阿紫,快来看看,我最近,是不是脸色特别不好?”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总觉得自己变丑了,变老了。
阿紫笑了笑,宽慰她说:“郡主除了太过消瘦,什么都好!谁让郡主总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快去给我炖碗牛肉汤!记得去火!”
星儿刚说完,又忽然垂头丧气起来,她暗暗叹气,说:“我从来不吃牛肉......算了,煮碗黑芝麻莲子羹吧!”
“是,郡主。”阿紫应声离去。
星儿看着镜中的容颜,暗叹可惜。
一别近五年,五年前,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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