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厢房,陈设普通,干净而简朴。
陆云飞费力地睁开眼睛,下体一阵兴奋暗涌,他木讷地看着隆起的锦被,实在是无法相信他已经换了身体的事实。
他回想着昨晚,他被返回的黑影重新推下水,他似乎砸到了什么东西上,他在水中渐渐失去意识。
也许,就是在那时,他重新变成了一个男人。
暗夜的江水中,漂浮着两具新尸,一个向南,一个向东......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全身上下被火辣辣的疼痛席卷。他这才意识到,他浑身是伤。
环佩清脆入耳,一阵轻柔的小脚碰撞木板的声响,由远及近,似乎有人在上楼。有水晃动的声音入耳,来人手中一定端了什么药或者汤食之类的东西。
他一阵冷汗,此人的听力极好。
门开了,他转头,看向端药而来的姑娘。
她将药放到凳子上,吹着红肿的小手,嘴里不停地说着:“好烫好烫好烫......”
她吹了几下,发现床上的人正盯着她看,吓得一惊,打了一个嗝,她连打了三个嗝,脸红地笑着解释说:“对不起......额!我这个人,一受到惊吓,就会打嗝!额!”
这姑娘真可爱。
陆云飞张开干涸的嘴巴,说:“不要紧。”
这中气十足的男声,让他自己觉得很别扭。
姑娘一边打嗝,一边拍着胸口,起身说道:“我多喝点水就好了!”
说完,她跑到桌前,提起茶壶,咕咚咕咚地灌了起来。
看来喝水对打嗝还是有点作用的,喝完水,她又打了一个小小的嗝,随后,便不再打嗝了。
她走到陆云飞面前,笑着说:“我叫缪玉儿,家里的伙计,早上出去打渔,把你从河里救了上来。”
“河里?”陆云飞惊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距离花都相去几里?”
玉儿在床边坐下,答道:“此地名为河东,花都在西北方向,大约三百里。快马加鞭,一日可达。”
“这么远?”陆云飞感到十分疑惑,一夜之间,他竟从花都漂到了此处。
玉儿端起药碗,吹了吹,说:“公子,药不烫了,可以喝了!”
陆云飞挣扎着坐起来,玉儿急忙将碗放下,迅速将床尾处的另一个枕头拿过来,垫在他背后。
“我喂你吧?”玉儿自告奋勇地说。
陆云飞被她充满柔情的眼睛看得头皮发麻,他拒绝道:“我自己来。”
玉儿往前探着身子,摊开双手,小心地撑在碗下,生怕他手一抖,碗里的药就会洒下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他重伤在身,自己喝个药,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玉儿接过空空如也的药碗,放到凳子上。
他的嘴角挂着残渣,她从怀里拽出一方刺绣手帕,凑过去,为他擦拭干净。
“我自己来。”他本想去夺她手中的手帕,没想要抓她的手。
“公子......”两手碰触之时,她低头娇羞地唤了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伴随着一声厉喝,两人几乎同时转头,看向从门口气呼呼而来的大肚子老伯。
老伯一过来,先给了玉儿一巴掌,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适才跟你说过什么?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难道你想连累全家人吗?”
“爹!公子是好人!”玉儿捂着脸颊反驳道,“公子他不是坏人,爹,你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闭嘴!”老伯愤怒不已地说,“你这个不肖女!真是白养你了!”
“浑身是伤,不是跟人打架伤的,就是被人追杀!”老伯转身对陆云飞说:“我不管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你这尊大佛,我们小户人家,装不下,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请自便吧!救命之恩,莫念!”
陆云飞掀开锦被,抬腿想要下床。只要动一动,全身的伤口便会裂开,疼痛难忍,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公子!”玉儿心疼地唤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爹,你不能这样!公子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现在把他赶出去,他会死的!爹,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再留他几日,只要他伤口愈合,就马上让他走,好不好爹?求求你了爹!”
“你......你给我起来!”老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赶紧给我起来!听见没有!”
“爹,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跪在这不起来!”玉儿哭着说。
“你......”老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答应你,只留他三日,三日后,不管他伤势恢复得如何,都得给我滚蛋!”
“好!爹,说话算数!”玉儿扬起袖子,擦了把泪,从地上爬起来。
“哼!”老伯冷哼一声,长叹而去。
“谢谢爹!”玉儿破涕为笑,望着老伯愤然离去的背影说道。
她转头望着陆云飞,走过去替他拉了拉被子,眼中带泪,笑着说道:“我爹这个人,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公子,你别介意!”
陆云飞越看越觉得这姑娘可爱。
她转身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封信件,交给陆云飞说:“公子,这是你的东西,被水浸湿了......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我没敢看。”
陆云飞接过信件,拆开来看。
上面寥寥几笔,说的大致是去何时何地汇合,也是因了这封信,他才知道自己姓甚名甚。
他把信交给玉儿说:“这封信,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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