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中,一柄身长不满一尺的短剑正在高速旋转,迸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那穿着黑衣的瘦高男子得意至极。因为他这【电光霹雳剑】遁速极快,而且是越接近目标速度越快,莫说凡人躲避不开,就是接近金丹期的修行高手也未必能躲开。
他笃定了昏君必死。
然而下一刻,他惊住了。那个其貌不扬的黑衣小个子道人竟然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飞剑,就像小孩子搭着梯子,爬上壁橱,摘下壁橱上挂着的花环一样容易。
“怎么可能?师父说过,我这飞剑就算是练气九重的高手都无法接得住,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小矮子……”
这个小矮子跨着箭步,左手撇在身后,右手高举,活像捏着火把似的握住了迎面刺来的飞剑。握住也就握住了,偏偏他还要保持住这个造型,并且摇头晃脑,仿佛在炫耀一般。“啧啧,本仙君两百年不曾动手,没想到身手还是这样的灵活,要么怎么说我是个天才呢!”
欧阳广一愣,咧嘴大笑,没想到这个凶神恶煞的百花真君竟然是个喜欢自说自夸的家伙。
黑衣人愣了不到一息的功夫,终于知道今日遇到了高手,再不犹豫,转身使出一个遁术,消失得无影无踪。
百花真君只顾着摆造型,炫耀自己反应如何敏捷,根本没有对袭击者上心,等他忙活完时,那黑衣人早没了踪影。
欧阳广也不十分为意,左一脚,右一脚,踢翻了几个看着不顺眼的家伙,这才走到欧阳婉的身边,扯下一个宿卫的披风给她披上。
欧阳婉边哭边骂:“皇兄,杀了他们,把他们全杀了!”
……
皇宫之中,卫国公旅寿正在跟当今太后述说早上发生的事。
桦太后一脸肃然,显得忧心忡忡。“那阉贼高让竟敢跟东王勾结,谋朝篡位,简直大胆至极!”
“太后……我的大姐,东王居心叵测,路人皆知啊。陛下年轻,性子又天真浪漫,长此以往,我担心……
“不必说了。”桦太后微微叹了口气,端起手边的茶盅,饮了一口刚刚从南方进献来的荔枝新梅茶,这才愁容稍展。“你说的,本宫何尝不知。但那东王乃是皇室贵胄,陛下的亲叔叔,朝中不少人支持他。他自己又有封国,财大气粗,实力雄厚,咱们一时半会儿拿他也没有办法。”
旅寿沉默了一会,屏退左右,这才压低声音。“我担心的是,陛下对东王过于放纵,时间一长,不仅陛下威严尽失,咱们旅家怕是也要受损……今早陛下一时兴起,可是把安普郡赠给东王了!”
“什么?”桦太后有些坐不稳了,嘴里念叨。“这孩子,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不稳重!”
旅寿打蛇随棍上,立即献言。“太后,朝中可还有不少人念着您听政的时候呢,陛下他……他还是不够老练,恐怕还得太后您亲自出来主持大事才好。”
桦太后没有说话,昏君是他唯一的儿子,她的未来以及旅家的未来都在昏君的身上,但若是昏君没办法把权利死死握在手中,那么就算她不再年轻,也不得不重新亲自上阵,投身权利的怒海,冲杀一番。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是陛下中午出宫,此刻终于回返,而且还从无量观带回来了一行七十余人,全部投入了天牢。
“胡闹!”太后再也坐不住了。“无量观乃是大煌最有名的道观之一,那凌真人更是道士中的前辈,德高望重,陛下这样胡闹,岂不要寒了天下人的心?”
旅寿急忙起身,跟在太后身后,兴师问罪去了。
欧阳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这七十余名参与刺驾的人全部带回皇宫,交给了宿卫军管理。
欧阳广深刻地感觉到昏君的地位不稳,身边危机四伏,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缺乏贤能,没有信得过的人为自己所用。
帝位虽是仙门指定,权利却取决于人心。
作为凡人的帝王,昏君不具备超凡的实力,无法绝对压制所有人,更不能保证所有人的绝对忠诚。他必须借助身边的人来施展权术以及稳固自己的地位。
风险、期待、后果以及可能性都是权利最好的载体。
只有当所有人都意识到反对自己会有严重的后果,跟随自己会有荣华富贵;反对自己极容易失败,而赞同自己则随时会胜利时,自己才能成为真正的帝王。
欧阳广不眷念人间的权势,但他如今只能借助帝国的金银才能重新踏上修行一途。没有稳固的权势就没有源源不绝的金银。
无量观的那些刺客,就是欧阳广用来稳固权利的奇谋。
“我一定要赚取更多的钱才行!”欧阳广刚刚回宫,便紧急召见了户部尚书,企图大概了解一下大煌王朝的财政。
户部尚书蔡素诚惶诚恐地前来觐见,以为昏君又有什么新花样。但这一次,欧阳广竟然踏踏实实地询问了自己有关钱粮之事。不仅如此,少府府丞杨令也被传唤前来,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最近这些年宫中花费之事。
不问不知道,一问欧阳广也吓了一跳。虽说大煌富庶,但户部与少府都是年年亏空,盖因为皇帝和太后的排场都极大,平素的衣食住行无不铺陈浪费、极尽奢华。每年一次大选秀女更是花费甚巨。
“这个选秀女是不是太频繁了?”欧阳广皱着眉,低头粗略地扫过总账目本。大煌朝廷与皇宫具体的开支与花销都在户部与少府的库房中存放,两位负责人急匆匆赶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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