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欧阳广所预料的,高让只不过是个小角色,就因为是皇帝的近侍宠臣,所以才被多方势力所追逐和利用。
在如今纷繁复杂的各方势力中,高让本人虽然在禁宫内有几分能量,但是根基不深,意外死亡并不能掀起什么大浪,没有谁会为了他铤而走险。更何况前去尚未完工的云台先睹为快可是高让自己出的主意。
跟在昏庸的皇帝身边,有点意外实在太正常了,谁也不会认为这是皇帝有意为之。
而且昏君虽昏,但并不是一味的残暴,除了好色无能,倒也偶尔做出过孝顺仁义之举,因此宗室宗亲内还是有人维护,宫中奸佞尚不敢明目张胆刺君杀驾。
现代人欧阳广曾是营销高手,对人心以及利益的分析自有一套独到的理论,于是放开胆子,拿出昏君的做派,在亲政殿内一阵耍泼,骂天咒地,闹得不可开交。
。但闹归闹,他既不说高让之死是自己的失误,也不责怪工匠修葺不善,反而隐隐地埋怨已经死掉的高让。
“高总管,他这可是嫌弃朕啊,找个借口就走了。你们说,平素朕对他也不薄啊,他怎么就这般无情无义呢。”
这番言语一出,昏君的形象更加暴露无遗,殿中诸人无不暗自摇头。就连昏君的最强支持者,当今太后的亲弟,御林军总领,一等卫国公旅寿也忍不住微微蹙眉,对自己这位外甥的言辞表示无可奈何。
匆匆赶来的东王,面无表情,只能假意地劝慰皇帝。
欧阳广搜寻昏君的记忆,加上察言观色,做出初步判断,高让与东王必有合谋。今晨昏君毒发,若不是神剑宗宗主凑巧错魂,抵消了毒性,自己恐怕也已经一命呜呼了。
昏君虽然愚钝,但模样身段却是万里挑一,倒是衬得上九五至尊的身份。他发起脾气来,叫人胆寒。
欧阳广思绪稍微飘远了一些,就又被眼前的争吵给拉回了现实。
旅寿质问东王为什么高让一死就立刻前来见驾,是不是图谋不轨。
东王乃是昏君的叔叔,辈分高,势力大,对旅家一向不满。面对质问冷笑连连,拿出自己是宗室至亲,宫内有事理应关注这套说辞来应对。
旅寿不依不饶,当着众人说出高让今晨曾经兴高采烈,口里念着“昏君总算死了”的话前去寝宫的事来。
当时高让喜极,身边跟着的又都是自己人,所以忘乎所以,哪里知道他一死,自己人立刻变成了别人的人。
东王脸色大变,随即破口大骂:“这个该死的高让,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死了真是活该。陛下,咱们该诛他高让的三族!”
“啊?”欧阳广故意显得反应慢了半拍,好让旅寿接话。
果然,旅寿大笑两声,语带讥讽地说道。“可惜,高让这阉货死得太早了,不然....”
旅寿知道东王权势滔天,莫说无凭无据,就算证据确凿,一时三刻也休想搬倒东王,此刻争吵不过是逞口舌之利,纯粹为了让对方难堪罢了,所以欲言又止,以退为进。
“不然怎样?”东王位高权重,果然有恃无恐,寸步不让,跟旅寿正面相持,两人在大殿之内争得面红脖子粗,一发不可收拾。
欧阳广很不喜欢东王。从昏君的记忆中可以看到,东王仗着自己是皇室宗亲,野心勃勃,数次在公开场合数落昏君的不是,更时不时地显露出反心。
但是这几年昏君倒行逆施,致使天下离心离德,出了这京城地界,昏君的圣旨往往犹如一张废纸,所以拿东王也没有太多办法。昏君只顾自己的醉生梦死,每天及时行乐,对天下的汹汹大势不闻不顾,也就更加纵容了东王之流的嚣张气焰。
反正只要三仙门的仙长还没有下令废除自己的这个帝位,皇室帝胄以及有权势的人家都受到仙门的约束,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地忤逆造反。至于一般人的胡闹,昏君从来也不放在眼里,只顾自己逍遥快活。
“东王,你真的跟高让有勾结?”欧阳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堵得东王脸色通红,神情惶急。
昏君虽然无道,但他毕竟是先帝亲传,又是仙门注明在册的帝君,东王再狂妄,也只敢暗地使毒,不至于在明面上跟昏君作对。“陛下这话可是冤枉死老臣了!”东王嘴上说着冤枉,一双眼睛却瞪得跟灯笼似的,气势汹汹,也在乘机试探昏君的反应。
昏君不亏是‘昏君’,欧阳广突然站起来,冲向东王,扬手一巴掌打在东王的脸颊上。‘啪’一声,清脆无比,东王一愣,不知所措。旅寿也吃了一惊。
“你敢说朕冤枉你?朕会冤枉人吗?王叔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加害朕的心?”说完,欧阳广竟然当众抽噎起来,显得伤心至极。“东王啊……你可是朕的肱骨之臣啊……又是朕的至亲,要是连你……连你都想要谋害朕,朕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这一切似乎是真情流露,如此一来,那一巴掌顶多只是冲动而已,没人以为皇帝是真的笃定、并怪罪东王弑君。
东王脸上火辣辣的,虽然有气,但心里反而放松下来。
喜怒无常,正是昏君的表现,欧阳广的举动经得起推敲,恰到好处。
旅寿在心里暗笑一声。“都说他是昏君,虽然昏,可刚刚这一巴掌却是打得既聪明又解气。这东王目无尊长,口放狂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活该……”
欧阳广假意哭了几声,反而惹得东王和旅寿连番劝慰。
现在的欧阳广可是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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