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舒玄微红着脸说道:“我可否在棋馆里看看旁人下棋。”
宁仪韵笑道:“有何不可?”
这时,围观之人当中,有人出声问道:“杜先生,不知杜先生是否可以指导一下我们下棋?”
宁仪韵朝那说话的人一看,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开张第一日,和她下了一局的夏东临。
杜舒玄愣了一下,便温和颔首道:“那我看看。”
夏冬临闻言,年近花甲的他,喜悦之情竟是溢于言表。
他恭身行了一礼:“太好了,能得杜先生指导,实在是老朽,老朽三生有幸啊。”
杜舒玄见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家跟他欠身行礼,连忙道:“老丈不必多礼,还请老丈引路。”
夏冬临把杜舒玄引到一张棋桌边,请杜舒玄坐下。
这盘棋是夏东临和他的棋友季枫正在下的棋,棋局刚刚开始。
“你们继续下,我在旁边看着,”杜舒玄说道。
“好,好,”夏冬临和季枫同时应道。
过了一会儿,一盘棋就下完了。
杜舒玄便开始讲解,先是将棋局中可圈可点之处指出来,随后,又指出了那些下的不好的落子,提出了更好的建议。
杜舒玄指点着棋局,完全没了方才跟宁仪韵下棋时的局促和心神不宁,而是儒雅平和,淡然之中带着自信。
他的声音温和而平静,平静之中又带着抑扬顿挫,让人不知不觉入了迷,跟着杜舒玄的讲解思考。
宁仪韵在一边也不知不觉的听得入了迷,她亦是觉得听杜舒玄一场围棋的讲解,让她受益匪浅。
她心中暗道,围棋圣手倒底是围棋圣手,杜舒玄也倒底是杜舒玄。
这般抽丝剥茧,调理清晰,又一针见血。
什么叫大师风范,这就叫大师风范。
一局讲解完毕,全场都收益匪浅,不知是谁带头鼓了个掌,随后整个大堂之中都为杜舒玄鼓掌起来。
杜舒玄谦逊的点点头。
随后,他便向宁仪韵告了辞。
——
自此,杜舒玄每隔几天就要来一次,跟宁仪韵说上几句话,在大堂之中指点上一盘棋。
宁仪韵只当杜舒玄是因为太喜欢围棋了,所以也喜欢棋馆这个围棋的场所和平台,所以想要以己之力,推广围棋,在街市中,向国子监学生以外的人,指导围棋。
她哪里想得到,杜舒玄却是醉温之意不在酒,他来珍珑棋馆是想看看她,同她说说话。
每次杜舒玄到珍珑棋馆来,就会在大堂里指点上一盘棋,随后,宁仪韵便会请他到两楼雅间休息,喝喝茶,说说话。
杜舒玄会说一说国子监学生们的趣事,宁仪韵则会同杜舒玄说说珍珑棋馆中发生的一些趣事。
不过两人之间,倒是再也没有下过一盘棋。
上一次是杜舒玄提出改日再战的,杜舒玄没有提出要再战,宁仪韵便以为他的心事还未了,所以也不再提。
杜舒玄不提,因为他确实是有心事,他怕他一同她下棋,就紧张慌乱,落错了子。
两人虽然没有再在棋盘上手谈一局,但是一来二去,倒也熟悉起来了。
一日午后,杜舒玄在大堂里指导了一盘棋以后,宁仪韵带着他上了两楼雅间。
两人喝着茶水,说了几句话,宁仪韵便说道:“杜先生,我想求杜先生一件事。”
杜舒玄心中讶异,便问道:“宁姑娘有什么难处,是我能帮得上忙的?”
宁仪韵有些赧然说道:“我听说,杜先生除了围棋以外,书法也是自成一派,
所以……我想跟杜先生求一副墨宝。”
珍珑棋馆开张以后的这段日子,宁仪韵时常在珍珑棋馆听人说起杜舒玄的事情,也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很多杜舒玄的事情。
知道他除了在围棋上造诣不同凡响以外,他的书法造诣也十分了得。
宁仪韵便寻思着向杜舒玄求一副墨宝,请杜舒玄写下珍珑棋馆“四个大字”,作为棋馆的匾额。
现在的匾额,是珍珑棋馆开张初期,苏承庭随便找了个秀才写的。
若是能得到杜舒玄这位书法围棋双料大师的一副墨宝,再把它做成招牌,那么珍珑棋馆的档次和在京城棋友心中的地位便又会高上不少。
然而,宁仪韵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担心杜舒玄会拒绝她,她想着若是杜舒玄流露出半分的不愿,她便不会再提。
哪知杜舒玄却是温和笑道:“这有何不可?”
宁仪韵欣喜万分:“谢谢杜先生。”
杜舒玄看着宁仪韵的桃花眼笑得半弯,上挑的眼尾也眯成了一条缝,他心弦微颤。
“宁姑娘,不必客气。”
一幅字罢了,她喜欢就好。
——
隔日,杜舒玄就亲自把字送来了。
杜舒玄的墨宝名不虚传,宁仪韵虽然不是书法的行家,但也看得出,杜舒玄的字清雅隽永,一点一勾都让人回味,整体又飘逸轻盈。
宁仪韵欣喜的赞道:“人说墨宝墨宝,我以前并不理解墨宝是什么意思,如今一见杜先生的字,才知道,这墨真的可以成宝。
杜先生的字就是用墨制成的宝贝,是我们珍珑棋馆的宝贝。”
杜舒玄脸上浮起了红云:“宁姑娘过奖了。”
他没有告诉她,写这幅字,他写得极为用心的,就像刚开始学写大字的孩童一般,写了一遍又一遍,足足写了五遍才算满意。
不过这些不重要。
他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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