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的一侧,是两折的楼梯。
大堂南北两侧都有窗,尤其是南面,开了一排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院子里的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条小道,曲径通幽。
乔安龄心里赞叹了一句,好个雅致的去处,也不知道这两楼的雅间又是怎样的?
看完大堂的布置,乔安龄才把目光转到堂中围成一团的人群。
远山眉微微一抬,他走了过去。
众人围着的是一张棋桌上的一局棋。他听围观的众人之间互相的窃窃私语,才知道,原来这一局棋是杜舒玄和宁仪韵之间下的一盘棋。
他心中十分惊讶。
他往人群里走了两步,朝那棋盘看过去。
乔安龄身量高,在人群中也能把这棋盘,看得一清二楚。
看了一会儿,远山眉便微蹙起来。
这盘棋根本就没有下完。
棋没有下完,下棋之人却已经离开。
而且,这棋局甚是怪异。
明明是精彩的一局,白子却有几个子,落子的位置不对,就像是初学者犯的错误一样。
乔安龄听围观之人的议论,知道这白子是杜舒玄下的。
杜舒玄?他怎么会出这样的昏招?
——
送走了杜舒玄,宁仪韵回到大堂,她看见,刚才她和杜舒玄下棋的那个棋桌旁边,还是有很多人围着。
众人围着棋桌,看着棋局,议论纷纷。
“可惜了。这棋局如此精彩,几乎招招精妙,可惜没有下完。”
“是啊,开局的几步,就可以看出杜舒玄棋艺高明,不愧为有围棋圣手的称号。”
“杜先生的棋,有几步,在下看不懂,似乎是下错了地方。”
“也说不定另有深意。”
宁仪韵听着众人的谈话,心中暗道这几步根本就不是另有深意,而是杜舒玄确确实实下错了地方。
他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放在心里,无法专心下棋。
所以她才会提出改日再约。
而杜舒玄也应下了,看来也杜舒玄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所以才会同意不再继续这盘棋,而是改日再战。
宁仪韵看那么多人都再围观这棋局,便决定暂时不把棋局收起来,让客人们看个够讨论个够再说。
她正想挪脚步离开,突然看到了带着幕离的乔安龄。
她走过去唤他:“咦?乔公子,你也在这里。”
乔安龄转过身,看到宁仪韵晶亮的眸子,幕离之下瑞凤眼不自觉的柔了柔。
“宁姑娘,我正巧路过此地,看到这棋馆觉得十分有意思,就进来看一看,宁姑娘也在这里。”乔安龄说道。
“嗳,我舅舅是这棋馆的掌柜,”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翘长的睫毛颤了一下,他已经知道了,他手下之人早已向他禀告,不仅如此,他还知道她其实就是这珍拢棋馆的东家。
乔安龄答道:“原来如此,那不如请宁姑娘带我看看棋馆。”
宁仪韵笑道:“好啊,我带你四处转转。”
乔安龄颔首道:“有劳宁姑娘了。”
乔安龄跟着宁仪韵又兜了一圈大堂,接着,他又和宁仪韵一起,上了楼梯去了两楼,看了两、三个雅间的布置。
最后,他由宁仪韵领着,进了一个雅间歇脚。
这雅间里头也摆着一张棋桌,不过这棋桌的木工要比楼下大堂的更精致些,桌角桌腿上,都刻了折枝梅花图案。
雅间角落里摆了一个小方的高几。高几的上面摆了一盆兰花,浅粉的兰花自高几的一侧垂下。高几的一侧是一个插了竹叶的梅瓶,竹叶翠兰花浅粉,相应成趣。
靠墙的一面放了一个小书案,同楼下大堂里的长书案一样,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这雅间坐北朝南,南窗是街景,北窗则是院景。临窗而坐,可见园中竹林景色,一览无余。
宁仪韵和乔安龄在棋桌前,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这珍珑棋馆布置的极为雅致,倒是个下棋的好地方,”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嫣然一笑,说道:“我也那么想。”
宁仪韵接着说道:“哎呀,你看这里棋馆,我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
乔安龄手指了指棋盘,说道:“有。”
宁仪韵朝棋盘看了看,又抬眼看看乔安龄,桃花眼眨巴了一下,讶异道:“有?乔公子是说?围棋?”
“宁姑娘,可否赐教?”
“呵呵呵,”宁仪韵桃花眼一弯,“有何不可?能和乔公子下一局,再好不过。”
——
很早之前,乔安龄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和宁仪韵下一局棋,而现下,他正和佳人面对面,在雅致的雅间内,临窗而坐,手执棋子,用黑白棋子在棋盘上手谈一局。
乔安龄平时心性沉稳,多年的历练,早已让他处变不惊,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来。
可是现在镜面一般的心湖,有却是起伏不断。
他见她素手纤纤,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光洁的棋子和棋盘轻触,发出了好听的清脆响声。
这棋子又似乎是落到他心湖里,那响声似乎是他心湖被石子落下而发出响声。湖水的随着这响声,泛出一圈圈荡漾的涟漪。
又一颗棋子落下,便又似落到他的心湖。
平日毫无波澜的心湖,被落下一颗、两颗、无数颗石子,于是,东一个涟漪,西一个涟漪,一个接一接,一圈接一圈,平静的水面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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