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不知道的是,寻常宇文家不会把过多的御赐物件摆放在外面。这是不久前老庄带着人亲自摆上,特意放上纱笼,就会让客人认出来,让她自己心生惊吓。太师出来之时,她才会有足够的胆怯。
因为钟点不足,老庄还遗憾摆的不多。
这一手儿果真吓到严氏,又见到太师出来以前,在这里侍候的六个清秀小厮垂手正容,大气儿也不敢喘,严氏和云刘氏也跟着憋气,差点儿把自己闷出事儿。
实在忍不住,吸上一口气,就见到一道衣角缓缓入内,云刘氏吓的一口气只吸一半,又赶紧屏住气。严氏因为仇恨而不再屏气,不由自主的瞪住宇文靖的脚步,直到最近的小厮毫不留情的斥责:“低头!”
严氏懂得规矩,满心屈辱的把头低下来。不能直视贵人,这是本朝的规矩一条,前朝亦有这事。
这,亦不是对待客人之道。
云刘氏吓的就更厉害,随着话也低下头。直到觉得身边滞重又涩,满厅气息都不能流动似的,有一道嗓音出来:“不知是什么人指名要见老夫?”她才敢直了直身子。
见到一个男子,头一眼,云刘氏哆嗦了。她曾随丈夫见过他的上官,但远不如这个男子周身犀利。
他面上带着微笑,但每一道笑容都似让人无所循形。
云刘氏大脑一片空白,她来是说什么的都忘记。哪有人是这样子笑的,笑的好生和气,却又让人瞬间忘却一切。自己姓什么来着,也不记得了。
严氏在宇文靖的威压之下也哆嗦,但她还能说出话,只是一出声跟把尖刀似又厉又刺耳:“我是云家的人,我们来……”
话刚说到这里,外面有人高喊狂奔:“太师太师,万安长公主来拜!太师,我家长公主来拜!”
宇文靖吃了一惊,万安长公主不是郭村一流,为人公正,他心里顶顶敬重她,也是一直争取的盟友。这般着急的声调,朝中出了大事不成?
把云刘氏和严氏压得不敢动弹的太师慌乱起身,什么仪态也不要了,一卷袖子,一撩衣角,小跑着出去:“出了什么事儿?”
来的人是飞骑中打前站的那个,见到宇文靖后,打个哈哈:“太师您在同人说话,哈哈,说什么呢,我打扰了吧。”
宇文靖再好的城府也想啐他,一惊一乍的,你能吓死人,你却哈哈上了。
他沉下面容,唤一声这个人的名字:“明忠,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没意思,就是长公主要过来,我先来通报。”明忠好生无辜的脸儿。
宇文靖没好气:“容我换衣裳。”
厅里的两个妇人,和太师的神情一样,也没有说出什么来的剑拔弩张,明忠对太师背影继续哈哈:“哈哈,您不用太客套,不用冠服,长公主来就是说说家常话儿。”
他哈哈的再响,宇文靖已经知道必有古怪。长公主前来远比云家退亲要重要,还是认真换上冠服,再一次出来。
在他换衣裳的空儿,明忠跑到客厅里坐着,得了一碗茶悠哉游哉的等着。
严氏趁这个空儿得了喘息,对云刘氏悄声骂着:“你看到了,他眼里哪有亲家。长公主还没有过来,他蹿出去迎接。咱们呢,干等他半天,又摆足架子。”
云刘氏没有听进去,她已经让这客厅里的气派压得抬不起头,又看手边的茶碗。上好的颜色如天然娇花,虽是瓷器却玉般的光泽。她曾在古玩铺子里见到过,但没有钱买。差不多的东西,却只是宇文家待客人用的?
她的心神散乱,浑浑噩噩中不知身在何地。
长公主进来,严氏拉她一把,才知道伏地。长公主命起,她椅子也不敢坐稳,挨个边儿还惴惴不安。长公主含笑轻问:“太师,你们有话,你们先说,我先吃口茶水。”云刘氏也不敢回答。
长公主故作懵懂:“莫非有我在不方便说?”
宇文靖盼着长公主在,有个退亲的见证,好搪塞宇文天。不容长公主下一句回避的话出来,笑道:“公主说哪里话来,臣家没有瞒公主的地方,这位夫人,你们见老夫是为何事儿啊?”
他故作看不到严氏的恨怨,满面和蔼里,好生有亲家的亲切:“九房里亲家,应该见九房才是道理。怎么,寻到老夫面前?”
严氏推云刘氏,云刘氏面无血色,严氏只能自己说:“不是我们要寻太师,只因九房里当家爷们不在家,我们只能来和能作主的长辈说话。”
“呵呵,请说,老夫听着呢。”
严氏真的要说时,也有惧怕。但十几年的怨恼化成一阵助力,把她的话箭矢般推出口中。
“回太师,我们来为自家孩子云浩然退亲。”
宇文靖暗喜不已,把郭村夸了夸,这小子这一回挺中用。但表面上震惊:“这是为什么?九房里我孙女儿哪里不好?”
严氏来前准备的无数话,面对他蕴含世事的眸光,一个字也出不来。只能发狠:“我们来退亲!就是退亲。退亲了!”
这门亲事定的时候隆重,达官贵人们当见证。却又简便,庚贴没有交换。因为一对小夫妻的生日,对方都知道。文天不耐烦走俗礼节,云祝又对他言听计从。这就不用交还,只一句话狠狠的:“我们要退亲,这亲事不要了!”
宇文靖打心里就要笑出来,但是面上还得装着好生不悦:“岂有此理,你们退连个缘由也没有!”一拍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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