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本应该现身的贴身宫娥,却好似空气一样的消失了,眼前出现的这个默娘,却是北静侯府的人,百里敏也是根本都不认得她。而这个妇人,这个妇人竟装聋作哑,竟似,竟似早就安排好了一般。
她想起了昨夜一切的开端。
揭开了红盖头,她的凤冠就被扯来扔在了地上。然后萧英就扑上来,铺天盖地的亲吻索取。那样子的凶猛,让贞敏公主油然而生一缕浓浓惧意。她含含糊糊的,说交杯酒还没有喝,然后就听到了萧英的笑,自个儿被捏住了下颚,硬生生的被灌了一杯酒,喝得嗓子辣辣的,都连连呛声。
昨夜之前,她是个清白而羞怯的姑娘,便是宫中的嬷嬷,拿出了春宫的图册子,授以风月之事。贞敏公主也是瞧得似懂非懂,只看着上面交错的人物画儿,竟也是不觉面红耳赤,十分害羞。
可一个夜晚,那些最羞耻,最可怕的情事,都已然发生在了贞敏公主的身上。
那些可怕的玩法,是从前贞敏公主穷尽了想象力,都是无法想得到的。
想到了昨日发生的事儿,贞敏公主蓦然一阵子的恶心,捂住了胸口,连连干呕。
房间里回荡着贞敏公主刺耳的干呕之声,而默娘却容色不变,竟似毫不动容。
贞敏公主干呕了一阵子,却也好似什么都吐不出来。她手掌捂住了唇瓣儿,却也觉得自个儿全身的骨头也好似散了架,竟也似提不起力气来了。
然而默娘却是个忠实而能干的奴婢,她虽然好似对贞敏公主身上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充耳不闻,却是个做事利落,手脚麻利的人。
默娘很快为贞敏公主用温水擦拭了身子,又换了那么一套干爽的衣衫。
默娘扶着贞敏公主,扶着她到了梳妆台前,取出了梳子,为贞敏公主梳理发丝。
一下一下的,十分轻柔。
洗去了脂粉,贞敏公主脸颊上的伤痕也是越加明显无比了。
贞敏公主不自禁的,去轻抚唇角的淤青。
她记得自个儿原本在宫中,有一次一个宫婢不小心,未曾拂干净台上的露水,使得贞敏公主滑了一下,稍稍磕了额头,油皮也未曾破了。
然而宣德帝顿时大怒,恨极了那个做事不小心的宫婢,只说她这样子的糊涂,坏了贞敏公主这样子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那可当真是天底下最可怕的错事。
宣德帝一怒之下,就要将那宫婢处死。是贞敏公主求情,那死人的责罚方才是改为了杖责二十,别人都说贞敏公主很是宽容,连一个做事情不小心的下人,居然就这样子的心存怜悯,居然还为之求情。
可是现在,她瞧着自个儿额头唇角的伤痕,不觉大大的瞪着眼珠子。默娘这个奴婢分明什么都瞧见了,可是却也是好似视若无睹。
这服侍贞敏公主的妇人,这般顺和而平静的容色,竟让贞敏公主内心之中油然而生的一缕难以形容的寒意。
耳边还听着默娘那蜜里调油,热热络络的嗓音:“昨个儿公主和侯爷可谓是蜜里调油,狂风暴雨。侯爷也是几年房里面没有人了,一时得了公主,又哪里把持得住。他自然是在公主身上处处留痕,索取无度,这般恩爱啊,可当真是羡煞旁人。”
默娘瞧着贞敏公主轻抚唇角的淤痕,倒也不是没反应,竟没口子的称赞起来了。
而这般理直气壮的话儿,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让贞敏公主的内心之中掠过了一缕迷糊。难道当真是因为萧英好几年没沾女人,如狼似虎,死了分寸。
然而旋即,贞敏公主就打了个激灵,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她到底中辰后宫里面养大的,绝非那等没心机的寻常女郎,就算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却也清清楚楚的知晓,昨晚上萧英加在自个儿身上的一切,也都绝对算不上如何的正常。
默娘说到了这儿,却也是话锋一转:“不过公主虽年少贪欲,也要知晓节制,总不能整夜缠着侯爷,没羞没臊,玩成这样子,别人瞧见也觉得好笑。待会儿,奴婢用些脂粉,为公主遮一遮,免得让别人瞧出来了。”
贞敏公主唇瓣轻抿,唇齿间透出了凉丝丝的味道,冷笑:“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默娘不动声色:“昨日是新婚燕尔,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不过床事本来就是夫妻两人之事,极少说和外人听,这每个夫妻,相处之道也自是不同。只需遮掩好了,别人不知道,那么夫妻两人私底下有何情趣,那也是与旁人并不相干。”
贞敏公主也不搭理这个默娘了,她也算是瞧出来,这个默娘,这么一大清早便来了这儿,言语柔柔,似乎就是要让自个儿觉得,昨日萧英所有的唐突,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只不过是一种极正常的夫妻情事。
她神色自若,对自己种种惨样儿视若无睹,然后又以那极轻描淡写的口吻提及了昨日之事。也许就是吃准贞敏公主年少青涩,又没有别的男子,故而懵懂无知,想要糊弄过去。
贞敏公主心尖忽而流转了一缕怒意,却隐忍不语。
她不搭理默娘了,而默娘也是没有生气的样儿,只轻轻的为贞敏公主脸上敷上了一层脂粉。
饶是如此,却也是仍然掩不住贞敏公主脸蛋上的淡淡淤痕。
“照着礼数,今日我应当与侯夫人见礼,她身为婆母,我这个媳妇儿,总不能失了礼数。侯爷不会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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