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英一双眸子,蓦然竟不觉流转了几许狠意。
而北静侯府的马车,轻轻的车轮滚滚,从青石板路上滚滚行驶而过。
而暗处,一道幽暗的人影,却也是悄然盯着萧家的马车,旋即从怀中掏出了小小的册子,记下了一笔。
这是这个月第五此,这位北静侯府的萧英萧侯爷,在没有宣德帝的宣召之下,频繁而又隐秘的出入皇宫。这终究并不是一桩简单的事情。
那道人影悄悄的融入了幽润的暗影之中,仿若原本便是这世间的幽灵,悄然出现之后,又融入了见不得光的暗处。
而这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追随了萧家动静,直到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晚,才悄悄的来到了元家的后巷。
一道婀娜的身影已然悄然等待,接过了对方送来的关于萧家的种种消息。
雪菊院中,元月砂已经是沐浴过,热水的热气让元月砂的脸颊不觉浮起了娇艳的绯红,却也是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她乌黑的发丝轻轻的披在了肩头,让她整个人瞧着,仿佛是精致的人偶。
任谁瞧见了,都会觉得元月砂是个真正的贵族小姐,然而那白玉般的脸颊之上,一双眸子却也是泛起了缕缕幽润的光彩。
“萧英几次出入皇宫,就在今天,他又是这个样子。并且他又令人四处传播消息,毁了贞敏公主的名声。”
湘染轻轻的说着,一旁的烟沉眼底流转了近乎浓烈的晕黑之色,仿若是最仇恨的墨汁,轻轻的染上了她的眸子。
元月砂白玉般的小脸之上,透出了幽润的笑容。
“他当真勾搭上了贞敏公主了,并且千方百计的想要将贞敏公主拢入手中。湘染,你说这是不是这上天给予的好运气。”
淡淡的灯火轻轻的洒在了元月砂的脸颊之上,那双黑漆漆的眸子让灯火一映,竟也无端端好似泛起了琉璃光泽的淡青颜色。
萧英性子暴虐,生性谨慎,又善于作伪,整个北静侯府都让他拿捏在手中。而以他的性情,更绝不会轻易出错。正因为这样子,元月砂才没有拒绝萧英的婚事,想要到了萧英的身边,瞧一瞧有没有什么可趁之机。
灯火烧着了芯,啪的炸了一下,却也是映得元月砂面颊艳华一映。
元月砂的嗓音也是微微有些沙哑:“咱们也是已然查过了,这么些年,萧英一向便是个极为谨慎的性儿。除了元秋娘,竟似没什么别的破绽。就算是元秋娘,他也是抹得额是干净。就算是元老夫人,也是不敢去追查这档子事情。可是如今,萧英却开始犯下一个错误。”
“他知道自己的癖好,萧家元家都心知肚明,故而萧英的填房,应该身份卑微,性子柔顺。就算成亲之后发觉了萧英的秘密,也只能因为地位的差异因此加以放弃。他根本不应该娶贞敏公主,对方身份尊贵,是龙胤最尊贵的女孩子。这样子的妻子,绝不会如南府郡的旁支女一样可以任意拿捏。而她的父兄,也是不能如元家那般忍气吞声。他若是将对元秋娘所做一切,又用在贞敏公主身上,这家事情必定不能如此的了断。”
烟沉脱口而出:“难怪,难怪他要毁了贞敏公主的名声。只因为,他也怕——”
“是呀,他当然是怕了,虽然口口声声说爱,却心知自己那样子的真面目,只怕不能为贞敏公主所容。打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挑中贞敏公主。可是一个自负的男人,倘若面对一件心心念念许久的东西,瞧着可以唾手可得,又怎么会舍得放弃。”
元月砂打开了灯罩,取了剪子,轻轻的剪去了烧硬了的灯芯。
灯火轻轻摇晃,房中又亮堂了许多了。
元月砂唇角浮起的笑容,是极真心实意,更不觉有些说不出的甜美:“既是如此,我这个元二小姐,似也是应当应承这桩美事才是。这样子一来,比我嫁给这位北静侯更妙不过了。”
她想着御前比武的那一天,京城那些贵女都入了皇宫,那么多的娇花之中,贞敏公主仍然是最美丽最娇艳的一朵。她那样子的年轻,那样子的好看,就好似清晨花朵之上的露水,娇艳而明润。那颗清新而明润的露水,自然是引来了别人的垂涎,禁不住想要拢在了自己的手里面。
而贞敏公主呢,却也是冷冷清清的性儿,好似孤傲天边的一抹云彩。
她的那双漂亮的眸子,好似瞧见你了,可也是不觉没有你的影子。
就是这样子一个龙胤最尊贵,最美丽,最清冷的姑娘,却将要被一个整个京城最邪恶,最暴戾,最狠辣的男人所一步步的捕捉擒获。正因为如此的极端,也许彼此之间的吸引是一件无可避免之事。
他会撕碎了贞敏公主的翅膀,好似野兽一样,将对方死死的撕咬,狠狠的叼在了嘴里面。
元秋娘的结局,就仿佛是贞敏公主的未来,根本也是瞧也都瞧不见底。
她剪着灯蕊的手指微微一怔,方才轻轻巧巧的放下了手中的小剪子。
湘染重新将灯罩盖上,不觉说道:“这样子,二小姐也不必以身犯险,倒也是,是极好。”
剩下的话儿,湘染欲言又止,可到底也是没曾说出口。
元月砂的决定,就是她人生道路的方向,无论是对是错,是黑还是白,是踏向了光明,还是步入了黑漆漆的暗沉,这都是心甘情愿。
就算是永坠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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