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宁九郎,还算是有些薄薄的聪明和小小的本事吧。
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不顺她苏颖的意思,胆敢算计于她。
他以为自己假冒真正的宁九郎,没有人知晓,岂不知这桩事情,苏家早就是了然于心,成竹在胸。
实则每一年京中的赌局,举城参与,不知道有多少流水银子,这是一笔巨大的流动财富。
鸣玉坊开设赌盘,进行开赌,这赚钱最有效的手段,那就是操纵赌局的结果。
要谁赢就赢,要谁输就输。
而作为棋子,好似真正宁九郎这样子出身寒门又能参与御前比武的选手,就是最佳的人选。
鸣玉坊有对真正的宁九郎加以网络,许以重金,许以前程。洛家原本以为让宁九郎答应,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些个寒门子弟,盯着真正权贵手中不予外人的肥肉,早就盯得流口水了。
想不到,这宣州的小百户,居然是拒绝了鸣玉坊的要求。
不但拒绝了,对方态度强硬,要张扬此事。
如此不知好歹的货色,自然是该死!
苏颖绝美的脸蛋之上,一双美眸流转了浓郁的杀意!
所以,那本来应该死去的宁九郎,又来京城述职,鸣玉坊又怎么会不在意?
一番查探,自然是知晓对方底细。
而这个假冒宁九郎的江湖浪荡子,并不拒绝苏家示好,而且又对苏颖痴迷不已,分明是个胆大妄为博富贵的人。
而其实,洛家并不在意他是不是真货。
扶持此人上位,而又捏住了致命把柄,以后可有大用。
偏偏这假货才到皇宫,居然就尾巴翘上天,惹得鸣玉坊要将他给弄死。
苏颖不屑一顾,简直是作死!
一身穷命,只怕是一生都是没得享富贵的福气。
而宁小九当然也可当众说出自己故意让他输,可苏颖只盼他没这样子的蠢,他不会蠢的以为此时此刻,还有谁会信他的话?
苏颖心念流转,内心一瞬间流转了许多个念头,却无论怎么盘算,自己都是胜券在握,眼前假的宁九郎再无翻身之机。
饶是如此,苏颖心尖竟流转了几许不快。
也是,是因这小骗子,实在是有些淡定。
这可恶的小混账,莫非仍以为这种种事情有些回旋的余地。
她绝美的容貌流转了一缕冷凛的笑容,心中蕴含了缕缕不屑。
苏颖冷然思忖,周皇后那性儿,苏颖心里通透,比别的人都要清楚。
周幼璧受伤,只恐如今已然是伤了周皇后的心肝了。
苏颖心尖泛起了缕缕的恶毒,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想着,这没孩子的女人,可就是如此可怜。
这一腔浓浓的母爱,总是要挑个人倾述不是?
果然周皇后不觉伸手拢住了宣德帝,极疾言厉色:“大胆狂徒,居然是做出这样子欺君之事。只恐你今日入宫,也怕是没什么好心思。莫非,你入宫是要行刺陛下不成?”
宣德帝倒是没那般生气,甚至不觉有些个若有所思。
方才,让他将心爱的女儿嫁给这样子的寒门子,他自然是打心眼儿里不乐意。
既然证明其身份有差,贞敏公主自然是用不着嫁的。
对于眼前这个假的宁九郎,他倒是不觉生出了几许爱惜之意。
年纪轻轻,如此人才,而且好相貌,沦落民间,确实也是明珠暗投。
虽不能嫁个公主,也不能许他高官厚爵,可是朝廷也许可以予他一个机会。
宣德帝有些高高在上的可惜,可惜此人没投个好胎。
然而此刻,周皇后却也是不觉侧过了脸孔,一脸急切的看着宣德帝。
那张明艳如牡丹的脸上,却也是不觉透出了浓浓的担切之色:“陛下,此人可谓是来不明,他这样子混入皇宫,居心叵测,不但想要玷污皇族血脉,指不定还有不臣之心!若非麟公子提点,只怕这等居心叵测又包藏祸心之人已然是混入宫中!”
周皇后流露出无比担切,痛心疾首之色,似乎是当真吓坏了。
“可怜贞敏公主冰清玉洁的身躯,差些被污泥所玷污。”
静贵妃闻言也是大怒,好个贤德的皇后!
这口口声声,好似为敏儿惋惜,可如今自己敏儿可有跟这下贱货色有那一丝一毫的牵扯?
却故意将贞敏公主涉及其中,说什么差些被污,这可是分明损及自己女儿那冰清玉洁名声!
只是如今,饶是静贵妃如何恼怒,却也是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这口气。
毕竟要是此刻和皇后争口,越说得没完没了,就越会加深别人的印象。
自始至终,贞敏公主都似容色淡漠,不置可否。
周皇后一副极恼恨,极为皇族着想的样子:“故此这样子居心叵测的恶徒,应该将他捉拿,狠狠拷问,问清楚背后可有阴谋!”
自己爱惜的侄儿被生生打断了手臂了,周皇后心痛如绞。
她自是要让对方付出代价,回报千倍万倍之苦。
宣德帝虽微有可惜怜悯之意,可也并未当真如何上心。
周皇后行事熨帖,做事小心,宣德帝素来也是不会驳了周皇后的面子。
如今,也并无反对之意。
他正欲说什么,一名内侍匆匆而来,在宣德帝耳边轻轻言语了几句。
宣德帝容色微变,流露出父爱如山的慈和之色:“原来阿聂已然是来了,我还道他是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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