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萧英那样子充满施虐yù_wàng的男人,他想要的,自然是弱小又温柔楚楚的姑娘。
元秋娘身子纤弱,偏偏元月砂个头也很瘦小。
元老夫人故意让她穿戴成那样子,又故意带她去北静侯府,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萧英跟前。
这跟将肉拿到猛兽跟前,又有什么差别?
萧英盯着她,透着元月砂,却是瞧着另外一道影子。
元秋娘死了,萧英未必就会满足。打小萧夫人就对萧英十分严厉,稍稍有错,必定是将萧英鞭笞得鲜血淋漓。而这必定也谈不上是如何愉悦的经历,想来更给萧英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萧英对儿子同样的凶狠,一样子的严厉,他一定没有忘记自个儿打小所受过的那些个苦楚。
而他将小时候的阴影,这样子暴虐的yù_wàng,发泄在柔柔弱弱瘦小的女孩子身上。
萧英喜爱的就是那种,身子纤弱,姿态温婉的姑娘。
没了一个元秋娘,萧英自然是想要寻觅别的替代品。
更不必提,元秋娘已经是没了好几年了。
饥饿的野兽肚里没有血食,偏生元老夫人又将肉拿出来摆在了萧英跟前。难怪今日宫中,萧英竟似难以自持。这自然绝不是因为元月砂自身有着极大的魅力,而是因为萧英已经将元月砂当做了自己的猎物。
元月砂不觉想起了元老夫人那慈和关切,宛如慈母一般的面容。
她轻轻的搂住了自己,和和气气的说着,我的心肝,我将你当做秋娘一样。
她语重心长,这女人要嫁得好,才能有好日子,萧英是个极沉稳的人。
元月砂唇角浮起了不屑的笑容,手指轻轻拂过了裙摆。
那湖水色的裙摆之上,两朵白梅轻轻摇曳着绽放。
元秋娘命好,这样子的话,元月砂从南府郡听到了京城了。可是如今,元月砂觉得自己似乎要去查一查,元秋娘究竟是怎么样子死的。更要验证自己心中种种猜测,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回过神来,这一刻,元月砂忽而心尖泛起了淡淡的心酸,这自是与元老夫人并无半点干系的。
她不觉想到了苏姐姐,那个温婉善良的女子,到了龙胤京城这样子的龙潭虎穴,怎么能面对这种种心计,狠辣手段呢?
那时候的青麟,也是年纪太小了,太天真了。她虽然有些别扭,却以为宣王府的那个男人能将苏叶萱呵护于羽翼之下的。
苏姐姐心太好了,面对元老夫人这样子的人,是一定会相信的。
哎,也不知道苏姐姐那时候,有没有遇到这样子的坏人,受没有受委屈。
将那温婉的绵羊送入了狼堆里面,又怎么会不被猛兽狠狠撕碎呢。
元家的往事,黑得如一团团污秽的墨汁,只不过宣王府的那潭水却分明是更深了。可她终究会拨开一团团的迷雾,将那污秽的真相给找出来。
在将那些个伤害苏姐姐的人,一个个的狠狠弄死!
少女纤弱秀美的脸颊,不自觉的透出了一缕狠色,那一双眸子却也是出奇的清亮深邃,遥不可及,深不可测。
旋即,她眼中的神光却也是不觉缓缓收敛,又恢复了柔柔弱弱的样子。
可是手指间的那朵花,已经是让元月砂给捏坏了,她一下一下的,将那鲜花捏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
元月砂将自己束发的头饰一件件的解了下来了,那乌黑的发丝柔柔的堆落下来,轻柔的垂在了自己的肩头。
方才萧英将元月砂的头发生生弄乱了,元月砂自然是不能以这样子的姿态现身于人前。
她掏出了黄杨木的梳子,一下一下的将发丝梳得顺了,再弄了个简单的头式,插了了珠翠。这一刻元月砂不觉分外怀念湘染的巧手,自己对梳头并不如何熟练。好在她也知晓要应付一下突然的状况,故而也是特意学了几个简单方便的发髻应付突入而来的状况。
元月砂手指又弄了弄脸边发丝,心忖也不知晓自己梳得怎么养了。
她没有戴铜镜,自然也是不知晓自个儿头发梳理得好还是不好。
方才虽然是匆匆而来,元月砂也记得附近有一处水池。
她手指头轻轻拂过了裙摆,随即盈盈前去。
那长留王的箫声,也不知晓什么时候居然是听不见了。
元月砂也不在意。
那夏日的花儿开得极好,也许是开得太好了,因那开得过于繁盛,艳极了竟似有些诡异的味道。一阵风吹过来,花瓣纷纷冉冉的落下来来,好似纷纷冉冉的下了一场花雨。
那些花瓣,有的也是落在了元月砂的衣襟上面。
她来到了池边,这宫中引入了活水,很大的一片,看着好似一片小小的湖泊了。
而此时此刻,元月砂眼前也添了一道如雪的身影。
池水边,只见百里聂静静的坐着,碧箫却也是轻轻的放在一边了。
百里聂人在这儿,却竟似有淡淡的空灵,仿若与碧水落花融合在一起,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元月砂不觉有些个愕然。
她轻轻的顿住了脚步,准备悄悄的离开,却听着百里聂淡淡的说道:“站住!”
他虽然没回过头,却好似听到了元月砂的脚步声。
元月砂也只得顿住了身子:“月砂见过长留王,我只是一不小心,方才误入此处,并非有意打搅殿下的一番雅兴。月砂这就告辞,不再打搅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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