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没证据说元月砂是故意为之,可元月砂也没证据说清楚不是。
谁让元月砂出身卑微,未婚夫又是那样子的不堪呢。
既然如此,别人都会觉得,元月砂为了图谋一个好婚事,什么事情都是能够做得出来的。
百里纤言语越发慢悠悠的:“这京中贵女,自然做不出这样子荒唐无耻的事情。可若是南府郡的乡下丫头,为了博些个名声,嫁个好人家,什么轻浮孟浪的事情做不出来。这便是本性下贱,所以如此姿态。”
那些少年郎听百里纤说话儿,心里都有些不自在。
百里纤外表也是个娇美少女,可是说出来的话儿,却也是如此泼辣尖酸,可真是令人反感。谁都不喜欢,自己未来的妻子,会是这样子的泼妇。
当然,谁也不希望,未来的妻子心计太深。
周世澜却忽而插口:“元二小姐摔出来,确实不是意外,确实是刻意为之。”
这样子说话,周世澜一双眸子掠动了涟涟精光。
百里纤有些愕然,想不到周世澜居然忽而改口,说出了这样子的话儿。
她以为周世澜被元月砂美色蛊惑,偏帮这狐媚子。可如今,瞧着居然是要改口了。仔细想想,元月砂似也与周家结怨。周世澜不乐意自己侄子染血,却未必喜欢元月砂。
想到了,百里昕竟不觉有些意外之喜。
马车之中,百里聂淡色的唇瓣浮起了一缕浅浅的笑容。
他心里在想,百里纤实在是太天真了。周世澜无疑是只老狐狸,而百里纤在他跟前实在也是生涩蠢笨。
百里聂不动声色,手指轻轻拂过了腰间碧绿色的玉箫。
而自始至终,苏颖没说话,那双会说话的眸子却始终盯着百里聂。
百里纤嗓音扬了扬:“周侯爷也知晓这狐媚说谎了?瞧来,有的人总是会被拆穿画皮!”
周世澜慢悠悠的说道:“元二小姐自然不是意外,而是刻意。她是被人推出来,才摔倒在地的。有人自是想要她死,所以方才忽而将她硬生生的推出来,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这龙胤皇宫之中,竟有人欲图谋杀,犯下此等恶毒之事。”
百里纤方才沉浸在报复元月砂的喜悦之中,如今却也是如遭雷击,不可思议。
她这才意识到,今日自己还做了一些可称之为把柄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难道周世澜忘记了,是元月砂将他妹子害得凄凄惨惨的。
一时之间,百里纤居然是不觉冷汗津津,死死的扯住了手帕。
她沙哑说道:“宣平侯,你胡说什么,你,你如此替元月砂说话,究竟是为什么?”
却也是妄图让人疑上周世澜与元月砂有些个说不出的私情。
毕竟周世澜名声不好,轻浮孟浪之名整个京城都闻名。他一把岁数了,却不肯正正经经的成婚,整日就流连于秦楼楚馆,也不知晓有多少fēng_liú韵事。
和周世澜扯上关系,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并不是什么幸事。
百里纤心里头慌了,却也是不觉更加咄咄逼人。
竟似要生生将污水泼出去,好让周世澜住口。
可一颗心却亦仍是突突难安,这宣平侯周世澜,原本就是京城极桀骜不驯的人物。
“我自是亲眼所见,正是这个婢女,将元二小姐生生推了出去。”
说到了这儿,周世澜目光示意,随行侍从如狼似虎,却也是生生将阿采给抓出来。
阿采以为自己做得隐秘,别人不会知晓的,如今更不觉容色惶恐,脸色苍白,流转了几许心虚之态。她不过是个婢女,自然是没有百里纤那等不依不饶的心性。
百里纤暗暗觉得不好,只恐怕阿采一时不慎,心虚气浮,竟自会吓破胆。她故而尖声说道:“宣平侯,为什么居然是拉住了我的婢女。她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莫非你竟要当众威喝,勾陷入罪?”
百里纤话儿说得有些急,却也是一阵子的口干舌燥。她勉力自持,纵然是阿采说了些个不该说的话,那也是被生生吓坏的,当不得真。
阿采哪里见过这样子大的阵仗,如今好似一团软泥一般瘫软在了地上,只不觉哭诉:“奴婢没有害人啊,奴婢没有对元二小姐动手啊。”
周世澜却也是伸手握住了阿采那只手,他那张俊朗面容近在咫尺,本来是极为惑人。
可阿采却只觉得心生惧意,并无心动。
“我方才分明亲眼瞧见,更何况你手指上染了凤仙花汁,若是推了元二小姐,必定会在元二小姐身上留下痕迹。而这等廉价的货色,在场娇女也是不屑会用的。”
宁小九却趁机瞧了元月砂背后衣衫,虽未曾瞧见什么,却故意惊讶叫了一声。
周世澜言语森森:“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你这个奴婢,宫中行凶,好大的胆子!”
阿采更已然吓得无措:“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撞着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却不觉吓得泪水涟涟,全无方才推人送死的胆气。
只不过此言一出,却也是一阵子的喧哗之声,惹得众人异色涟涟。
这争风吃醋,群芳斗艳的事情,她们也是见得多了,不足为怪。
可是这却是大庭广众之下,取人的性命。
一个贱婢,也敢行凶。
有些心思多的,顿时不免在想,难怪是清夫人竟被宣王厌弃。
那宫里头处置赫连清时候,宣王竟无只字片语。
到底也是百里策正妻,百里策竟无丝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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