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出了静贵妃的遗憾,这也并不奇怪。
她这个十九皇弟既然是死了,那么自然就在静贵妃的心中有着无与伦比的分量。静贵妃会幻想这个儿子长大之后会如何的出色,甚至做太子都是极有可能。
母妃生了个儿子,自然是寄予厚望。
就好像自己小时候,眼见静贵妃哭得伤心肝,忍不住上前安慰。
她软绵绵的钻入了静贵妃的怀中,甜糯糯的说道:“母妃,母妃,没了弟弟,敏儿也会孝顺你的,敏儿也会听话懂事,不会让母妃失望的。”
而静贵妃的回答,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可惜你是个女孩子,再怎么样,有些事情姑娘身子也是做不成。没个弟弟,我们母女两人一辈子还能有什么指望?”
这些年来,自己样样出色,甚至一碗粥水,母妃也赞比御厨炖煮好吃。
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在静贵妃眼里,自己这个天底下最出色的女儿,也绝对比不上六年前死去的儿子。
贞敏公主轻轻的垂头,将泡好的茶水分入茶盏之中,点滴不撒。
旋即,她奉茶给了元月砂和静贵妃。
“从今往后,周家与赫连清,就是妾身与青麟将军共同敌人。”
静贵妃知晓周家势大,周皇后这皇后之位更是稳若泰山。若不引入这些个海陵妖人,她又如何能有机会撼动一二?就算这位青麟将军妖孽非常,不男不女,甚至满手血腥,欲图谋反,是龙胤欲除之而后快的逆贼——
然,那又如何?
为了自己早死的儿子,就算是天诛地灭,她都是在所不惜。
元月砂也是微笑:“能得贵妃娘娘乐意合作,相信如今的元二小姐在京城的计划也是会更加顺利了。”
贞敏公主也是轻品茶水,唇齿之间却也是有那缕缕茶香。
她忍不住想,飞将军青麟的名字,就算是自己这个养在宫中,极少出门的皇族公主,实则亦然听闻她赫赫凶名。
也早知晓她杀人无数,双手染满鲜血,杀了的人累累白骨叠起来会跟小山一样。
别的不提,以飞将军青麟的岁数,如今却好似个半大的妙龄少女一般,姿容柔美可人,面容娇美细腻,甚至还能用那少女口气温温柔柔的说话。贞敏公主瞧在了眼里,也隐隐觉得有些可怖。
她不觉轻咬唇瓣,然而无论怎么样,她也不会劝静贵妃不要与这样子可怕的恶魔合作。
只因为纵然相劝,静贵妃一定不会听的。
这世上绝没有一样东西,能比静贵妃死去的儿子重要。
只要能为死去的弟弟报仇,静贵妃向来也不在意别的。
就如方才,让自己为了元月砂指证周玉淳一样。
贞敏公主素来便是冷清的性儿,一向也是不如何将别的事情放在心上。就算是交朋友,也不过是客客气气的面子情。可就算是面子情,这么多年了,也不过那么几个。她挑中周玉淳,是因为周玉淳单单纯纯的,相处也是不必有太多担心。就算是面子情的朋友里面,周玉淳也是稍稍亲昵的一个。
这朋友里面最亲近的一个,贞敏公主也没多少真心。和自己血脉亲人一比,更什么都不是。
饶是如此,并不代表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静贵妃要她证明元月砂的清白,这还不够,还要让周玉淳身败名裂。贞敏公主顺从了她,可这在静贵妃眼里不过是一桩理所应当的小事。更何况周玉淳故意弄碎了十九皇弟的白玉莲花灯,在静贵妃瞧来,自己这个姐姐也应当愤怒之极将周玉淳恨到了骨子里了。可自己这个不孝女儿,非但没有为那个早死的可怜弟弟将周玉淳恨之入骨,反而竟隐隐有些个同情。
这样子的感觉,纵然能用些手腕骗别人,那也是骗不得自己了。
无论如何,母妃做什么,自己也决不能忤逆母妃意思。
如今贞敏公主年岁渐长,而她婚事更已然是成为城中议论的热门之事。
不但静贵妃为之筹谋,宣德帝更想为贞敏公主挑一个极好的夫郎。
然而贞敏公主想到了这儿,竟隐隐有些个说不出的排斥与惶恐。
她垂下头了,轻品茶水,任由舌尖泛起了缕缕苦涩。
而此时此刻,一辆马车却也是悄然行驶,离开了静安寺。
一路行驶,却也是悄然到了京城一处院落之中。
这小小的院落,除了几声鸟叫,却也是没有别的什么声音了。
一片苍白修长的手掌,轻轻拂过翠绿色的玉箫,那手指头虽然白惨惨的,却好似跟那翠色玉管一样泛起了盈盈玉色。
那翠色的玉管凑到了面前,和银色的面具相互辉映。
男子淡色的唇瓣吹了几个调,却十分绵绵轻柔,虽不过几声,却也是极是好听。
正在这时候,他听到了动静,便将玉箫轻轻放在一边几上。
那几面铺了丝绸,轻轻托着翠色的玉管。
软垫一旁,摆着雪白细瓷酒壶,翠色碟子里面搁了几块精致的糕点。
另一旁石几之上,摆着青润的石几,上面一副玉石棋盘,雪白双色的棋子盈盈若玉,便这样子轻盈的摆在了棋盘上。
风徽征踏步而出,他今日一身淡紫色的衣衫,衫儿衣摆下有些米粒大小的精致刺绣。那束身的腰带,也是不知晓是什么材质,流转淡银色宛如星辰般光辉。褪去了平日的素净,却也是生生添了几许的贵气。
他不觉过来,手指头轻轻捏着一枚玉石棋子,落入棋盘:“棋逢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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