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周氏是周皇后胞妹,一向是招摇惯了。
这性子,做姑娘时候就极狠,便是嫁为人妻,却也是没见好到哪里去。
元老夫人不忿:“范夫人这是来元家来闹了?仗着皇后娘娘的威仪,来欺辱元家了?”
周氏嗤笑:“就因为顾忌皇后娘娘名声,所以才在侯府留了几分薄面。”
她还是知晓些分寸的,在北静侯府,在静妃娘娘面前,周氏忍耐住了。
可蕊娘死了,她心跟刀割似的。
周氏那仇恨的眸光盯住了元月砂,凭什么自己女儿死了,这元家旁支之女还如花似玉。
一旁丫鬟顿时脆生生说道:“老夫人以为,区区唐文藻,给我家蕊娘填命就够了?若不是有狐媚子作妖,蕊娘也是不必死。”
而这个丫鬟,还是元月砂认识的老熟人,不就是那阿薄。
如今周氏正合用,也将阿薄给带了过来了。
“区区奴婢,容得着你插口。”喜嬷嬷不觉呵斥。
周氏倒是没呵斥,只是淡淡说道:“蕊娘死得冤枉。”
元老夫人一个头比两个大,周氏小气,心胸狭隘。这个周氏,那睚眦必报的名声可是久有耳闻。可这脾气,还不是周皇后纵容出来的。
元家是官宦人家,可不必得罪外戚一脉吧。
所以就算周氏让丫鬟跳脚,又当众摔了茶,好似一巴掌打在了脸上了,元老夫人也只能和声细语,委曲求全说道:“范夫人今日也在,其实就是唐文藻那个畜生,玩弄蕊娘。又因发生争执,失手将蕊娘给害死了。其实月砂秉性柔弱,是并不想跟蕊娘为敌的。”
阿薄却是跳起来:“什么秉性柔弱,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做出个柔弱的画皮骗人的。我家小姐好声好气跟她说话儿,可是这个村妇,却恶语相向,说要我家小姐做妾,要羞辱管教,还泼了小姐的茶。便是我,也被她的下人给打了!”
这番话,听得让人目瞪口呆。
一则惊叹于范家之人的无耻,范蕊娘夺人夫婿居然还说委屈。再来,还是阿薄口中元月砂的凶残。
元月砂心机深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柔柔弱弱的元月砂,居然是会泼茶打人?这总是很难让人想象的。
这甚至让人禁不住寻思,阿薄不会是信口雌黄吧。
元月砂更是流露出一股子委屈之态,欲言又止。
阿薄却是气坏了,这个元二小姐,可真是会做戏。
那日凶神恶煞,如今居然装起了可怜。
甚至于周氏也不怎么相信,元月砂这小白莲花一看就是故作柔弱的。
可元月砂就是该死。
她不就是靠着这么一张楚楚可人的脸蛋,夺走了范蕊娘拿捏在手中的唐文藻吗?
要不是这狐媚子用了些手段,让唐文藻变心,范蕊娘也不会气得去找唐文藻。
那么自己女儿也不会死,而且还死得身败名裂。
所以这狐媚子一定要给蕊娘填命,否则自己绝不甘心!
元老夫人也是恼了:“范夫人不会相信区区奴婢说的话吧。”
便算是真的,周氏也敢有脸提?
弄大了肚子,还不闪不避,还找上了元月砂,这其中的含义,却也是不言而明。元月砂说让范蕊娘做妾就是欺辱了范蕊娘,莫非范蕊娘还想做正妻不成的。这范家的姑娘,倒是好大的排场,如此心思。
便算那唐文藻是泥土一般人物,范蕊娘也不该去抢别人的
周氏不觉冷笑:“这婢女说的话儿,当然是不作数的。可我女儿,确实也是死得冤枉。唐文藻早有未婚妻子,却也是隐忍不言。便是这元二小姐,也知晓唐文藻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夫婿前程,故而也是刻意隐瞒,一块儿欺骗我的蕊娘。唐文藻故意让蕊娘有了身孕,就是想要蕊娘骑虎难下,不得不做妾。否则纵然是有半点爱惜,也不会如此坏了蕊娘的名节。等如今唐文藻官职也是稳妥了,就对蕊娘弃如敝履,甚至让这元二小姐加以羞辱。如此欺骗算计,我范家岂可轻饶。”
一番话居然是颠倒了是非黑白,硬生生的造出了罪状。
就连范蕊娘不守贞洁,未婚先孕,居然也是说成了是被人所欺,受人算计。
元家一干女眷也是听得目瞪口呆。
周氏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拭面颊。
“可怜我儿,这样子一个聪慧伶俐,守贞自持的女孩子,却被这等乡下出身,精于算计,阴狠无耻的男女生生给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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