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打扫得整洁干净,白兰花开得十分娇艳。
元老夫人叹了口气:“秋娘是我孩子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四十多岁才生下她。又因她身子弱,不免多留意。这些孩子里面,她竟是我最心爱的一个了。可惜她命薄,去得也早。”
说到了这儿,元老夫人眼眶微红,掏出了手帕擦擦眼角。
喜嬷嬷赶紧劝慰:“老夫人也不要过于伤心,忧能伤身,您可要保重身子。”
元老夫人一时没有言语,却微微苦笑:“又怎么能不伤心。知晓秋娘死的那天,我在这院子里面坐了很久。太阳升起来时候,我才知道一夜都过去了。那时候,我什么都吃不下。”
她环顾四周:“这里我让下人收拾得很干净,看着像住人的样子。有时候我来这儿,就会觉得秋娘会从那里面走出来,温温柔柔给我行礼。”
元老夫人微微有些恍惚。
喜嬷嬷却不觉打了个寒颤,心忖这话可别招了什么脏东西。
元老夫人却抓住了元月砂的手,越抓越紧,元月砂竟似察觉元老夫人的手掌微微颤抖。
接下来,整个元家都传遍了,只说元月砂样儿像元秋娘,所以让元老夫人另眼相待,好似心肝儿一样的疼。
这话儿听来也不似空穴来风,元老夫人将元秋娘的首饰给了元月砂,还让元月砂穿了白兰花刺绣的衣衫。不止如此,这些日子,总是赐些好东西到雪芍院。
便是雪芍院的丫鬟,却也不觉添了几分喜色。
尤其是贴身的紫竹、画心两个,都是欢喜无限。
要是自己服侍的主子身份提了提,她们这些下人也是沾染了些好处。
元月砂倒是如从前一般,每日学学礼数,练练字,并没有什么焦躁。
有时候,她也是忍不住看一看元老夫人送来的糕点,心中充满了不屑。
她根本不相信元老夫人将自个儿当女儿替身了,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算计。
而究竟有什么算计,只恐自己还是要慢慢盘算寻思。
无论如何,元老夫人这些有些古怪的举止,并没有扰乱元月砂的心湖,当然也更不会让元月砂感情上有何触动。
倒是听说,青菊院的那位,发了好几回脾气,还砸了东西。
元明华一心做填房,如今让元月砂阻住她的路,自也是气愤无比。
转眼就到了北静侯老夫人的寿辰。
元月砂换上了那套新做的浅绿色白兰花刺绣的衣衫,戴了元秋娘的发钗。这一身打扮虽雅致好看,给人贺寿略显素了点。
画心想了想,又给元月砂画了个梅花妆。
元月砂本来就雪白纤弱,如今额头点了一点鲜红,竟生生添了几许鲜润的妖魅气息。便是画心瞧见了,也是不觉怔了怔。
平素元月砂纤弱沉稳,如今不知怎的,竟也生生逼出了一缕艳丽。
梳妆好的元月砂,也和元家女眷出门。
元明华瞧了一眼,心中厌憎之色更浓了。
她也觉得今日的元月砂有着和平素不同的韵味,心中恨意却更浓了。
故意打扮成这样儿,还不是去作妖。
元家几个姑娘也上了马车。
二房的元蔷心对元月砂颇有敌意,总不觉透出淡淡倨傲与仇视。
大房的元幽萍倒还好,对这些南府郡的姑娘客气而温和。
至于元秀巧,不过是年纪不大的小孩子。
这几位京城嫡出的元家姑娘虽然态度有异,不过都跟南府郡元家的姑娘不熟悉。
元幽萍客气的和两人打过招呼了后,一多半时候还是跟另外两位京城元家的姑娘说话。
而元月砂和元明华,相互之间是不说话的。
气氛不由得微微有些尴尬,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然是到了北静侯府了。
元家和萧家既是通家之好,又是儿女亲家,自然是与别的不同。
元家的女眷顺着侧门,也领入了萧夫人的院子里面。
元明华心思很多,眼珠子也是四处打量。
这北静侯府要比元家宽阔得多,毕竟人家是侯爷,官员宅邸规制上是有所限制的。只不过房屋倒没有元家修得精巧,据说北静侯的亲娘萧夫人是个节俭而严苛的妇人。
这样子的婆婆,一多半难相处。
可那又怎么样,若能做侯夫人,有了品阶地位,是何等风光。
她甚至忍不住想,据说萧英足上有疾。
不过那又怎么样,萧英有爵位有军功,那就是很好了。
至于模样儿,又算得了什么。最好是京中的姑娘都嫌弃,让自己捡个漏。
等自己成为继室,就生个儿子,拢了丈夫的心,最好是让自己的儿子承爵。
想到了这儿,元明华一颗心砰砰的跳。
到了房中,已经有几位贵妇人陪着萧夫人说话了。
萧夫人今年五十有二,鬓间略有花白,精神却极好,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寒光凛凛,不怒而威。
这在女子中间,是极少有的。
大约也是跟她年轻时候没了夫婿有关。
一个妇人,独自支持偌大家业,还将儿子教导得沉稳懂事,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平素萧夫人也不好奢华,不过今日好歹是她生辰,也挑了件深蓝色绣了寿纹的衫儿穿。
元老夫人和萧夫人一块儿说话儿,其实她们这些年轻的姑娘也插不上嘴。
元月砂乐得清闲,可元明华却不免有些浮躁。
元老夫人终于提到了府上这些姑娘了:“这次你做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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