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易白本来想说不愿意继续待的,可是想想,就算回了南凉,他能亲近的人也只有陆修远一个,那么,待在北燕与南凉还有什么分别,只不过在北燕的话,要担些被认出来的风险罢了,不过易白相信,陆修远一定为他安排好了一切,绝不会放任他轻易给人认出来。
虽然易白有自己的势力,也有的是办法让自己伪装成功不被任何人发现,可是他突然觉得有个亲人的肩膀能靠靠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那么,自己何必劳那个神,让兄长来就是了。
察觉到他神色有异,陆修远道:“如果你不喜欢北燕,那我就想办法尽快处理完受伤的事然后带你回家。”
“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易白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其实能活下来就已经很知足了,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兄长,不是么?”
陆修远失笑,“你说得对。”
——
寿安宫被烧,朱太后迁居北宫,而伺候她的人,除了一个敏嬷嬷,其他的全都被大换血,确切的说,宣宗帝打算变相监禁朱太后,所以让北宫里里外外都渗透了自己的人,而朱太后,双腿再也走不了路,嘴巴又开不了口,想说点什么还得靠手写,这样一个成天不是待在轮椅上就是床榻上的人,哪怕你给她一坐堆满金山银山的宫殿,对她来说那也是座永远走不出去的牢笼。
所以宣宗帝很放心,不过偶尔也要去北宫装装样子,这一日来得不凑巧,朱太后正吐得天昏地暗,宣宗帝见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佯装大怒,冷眼睨向一旁伺候的宫女,“怎么回事,太后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请太医?”
朱太后如今是一听见“太医”俩字就瑟瑟发抖,可是又不敢表现出过分异样的反应让人怀疑,只是擦了擦嘴,然后对着宣宗帝摇头。
宣宗帝瞅了一眼正在收拾痰盂的敏嬷嬷,“太医来看了,什么都没说吗?”
敏嬷嬷忙道:“回皇上的话,太医说太后娘娘是因为在那场大火中损伤了脏腑,所以造成如今吃什么都往外吐的现象,已经喝药调理了,过不了多久会好的。”
敏嬷嬷一通谎话说下来都不带眨眼的,但是她心里明白,太后根本就不是什么伤了脾胃,而是…孕吐。
敏嬷嬷是过来人,比起宣宗帝刚派来北宫的这些小宫女,阅历可丰富了去了,一般胃寒或者是脾胃真出了什么问题,完全不会这么吐的,这种吐,根本像是在孕吐,对,就是孕吐。
然而,寡居多年的太后孕吐?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恐怕有史以来头一遭了罢?
寿安宫着火的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在找太后,包括敏嬷嬷,最后太后出现的时候,敏嬷嬷也一度认为太后是真的在这场大火中受伤受了惊吓,以至于伤到了腿以及身体内脏,可是后来,她慢慢地察觉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太后就算是双腿废了,每次沐浴或者是更衣的时候都不让人伺候,甚至于她宁愿不沐浴不更衣,找借口说身子不适,不能轻易挪动就给搪塞过去了,小宫女们都是宣宗帝派来监视太后的,没几个愿意伺候这样一个半身不遂的老女人,自然是能躲则躲,太后不让伺候,得,她们也落得个清闲。
可是敏嬷嬷不同,她是从寿安宫过来的,虽然跟在太后身边的时间并不长,但朱太后的很多脾性以及小习惯,她都记得很清楚,所以看到突然“反常”的朱太后,敏嬷嬷便开始怀疑起来,然后她就发现,那天晚上的事情不理还好,一顺着往下理,很多地方就解释不通——因为混乱的缘故,当时敏嬷嬷自己也没特别注意,如今回想,唯一让她印象深刻的,大抵就是朱太后出现以后身上难闻的酸臭味,以及男女交欢过后那种似有若无的淫糜味儿。
起初敏嬷嬷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可是随着时间往后,某些症状就越来越明显,最明显的莫过于孕吐了,敏嬷嬷不会看错,太后每次吃了吐,那就是孕吐,甚至某回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有意无意地弄些酸的东西给太后吃,太后果然很喜欢,一旁默默看着的敏嬷嬷反而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这这…老蚌怀珠也还罢了,关键先帝已经驾崩了那么多年,太后到底是与谁有染而怀上的孽种?她自己难道还无知无觉?这种事一旦传了出去,北燕就真的要变天了,哦不,或者根本就不用谁去传,只要日子一久,那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是个长眼睛的都知道那里头装着什么,就算到时候太后不让任何人来北宫,那她瞒得了外头人,能瞒得住北宫里伺候的这帮眼线吗?
答案不言而喻。
倘若太后腿脚利索,还像以前那样生龙活虎,那么想瞒住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儿,可现在,连大小解都得三四个人伺候着的人,怎么可能离得开这帮宫人?
敏嬷嬷心里急得要死,可太后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她真想把这孽种生下来?还是说…自己一直以来的推测都是错的,太后并没有怀孕,真的只是伤到了脾胃导致的过激反应?
再看当下,朱太后有气无力地躺回榻上,她怀孕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可是以她现在的处境,一点风声都不能透露出去,哪怕是敏嬷嬷也不能,不能说话,不能走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原先想着吧,让敏嬷嬷以及几个心腹晓得,再让她们帮忙想办法,或许可以借机做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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