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生……”苏堇漫胡乱擦了一把面上的眼泪,事实上她自己也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因何而落泪。
说起来,竹生并非她亲生的孩子,而她同样不是一个爱流泪的人。可是为什么,思念竟有这般强大的力量?让她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半月过去,竹生似乎胖了一些,小脸依旧是红扑扑的,惹人怜爱。苏堇漫总算是伸手抱住了这个让自己想了半个月念了半个月的孩子,似乎也重了许多。
“最近有没有乖乖的?妈妈教你的三字经可还记得?你那个皇帝爹有没有照顾好你?”虽然明知道现在的竹生不可能回答自己的问题,苏堇漫却还是不自觉问出了口。
半月未见,竹生似乎并未对苏堇漫感到陌生,依旧是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听见苏堇漫问话,他并不解其中的意思,只晓得咧着嘴轻轻的笑。
凤竹生这一笑,倒让苏堇漫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这个笑容,她应当是在哪里见过才是!可她一时却又想不大起来,竹生的模样的虽然生得极是好看,却似乎并不太像他的生母柳昭容。
难不成是像他那位皇帝爹?苏堇漫不禁开始在脑中里回想起皇帝的面容来,当今皇帝的容貌也算得上是中上,不过她每次都不曾细看,竟是费了些功夫才想起来。
他五官偏刚毅,嘴唇尤其的薄,硬朗的轮廓更是使得整张脸看起来都带了浓重的冷意。尤其眼中时常带了锐利的眸光,说话之时也是冷冷的不带半分情绪的语气,让苏堇漫对他的印象只留了个‘冷’字而已。
这可跟总是喜欢露出可爱笑容的竹生大相径庭,思及此苏堇漫忙道:“竹生你可别学你爹啊,总是板着一张脸可一点都不好看。”
不凑巧的是,昨夜苏堇漫根据屋外曳动的影子发现了某人的靠近,今日因为只顾着同竹生说话,也没有及时点灯,竟是不曾发觉某人的到来。
屋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站在屋外的李牧面色也同样是愈发的黑了。
他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竟敢说他‘总是板着一张脸’的,若他没有记错,这小女子昨夜还曾说过他生得好看呢?还有,竟敢背后谈论一国帝君,她这胆量也实是不小!
只不过,她为何又出现在了朝阳宫?按理说她此时应当在宫奴院养伤才是,昨夜的出现已属失常,今日又出现在此处……她就一点都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吗?
“好了,妈妈也不能多待,看你爹把你照顾得挺好,我也放心了。妈先回去了,你要乖乖的睡觉。”说完这句苏堇漫便重新将小竹生放到了床上,尽管她最初见到竹生时没有见到竹生身上绑了布条,但因为担心竹生会滚落到床底,她仍是不放心的绑住了竹生的身子。
竹生倒是乖乖任她摆弄,仿佛蕴了星海的眸子片刻也不离开苏堇漫。他还不会说太多的话,有些情绪便只能通过眼神来表达。
他舍不得苏堇漫,虽然舍不得,却也依然没有哭闹。
苏堇漫替竹生盖好被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屋外的人也早就避到了合适的位置,并没有让苏堇漫发现他的存在。
只不过,对于苏堇漫来说,今夜可不会就这般轻易的揭过去了。离开了朝阳宫,她还有一个要去的地方。
借着稀薄的月光,再加上还算得上不错的记忆力,苏堇漫穿过宫中的条条道路,总算是到了自己今夜的第二个目的地——未央宫。
自从岁首那一日出事之后,皇后便再也没有在人前露过面。宫中四处流传的消息是,皇后生了重病不能见人,可苏堇漫却一点也不相信。
当日从几名宫女口中听到的话依旧历历在目,这半个月她每一日都在思索着,关于白苍的死、关于皇后的病,这两件事必是有关联的,要想找到线索最好便是从皇后这处着手。且她同皇后还有共同的敌人,如今她最愿意相信也最愿意依傍的人便是皇后。
总算到了未央宫,苏堇漫却郁闷的发现未央宫外竟是有好几名宦人在看守着。此时天色早已经极晚了,按理说不该有人守在宫门之外才对。再者说了,苏堇漫记得从前都是宫女来看门的,如今换做了宦人,不知又是什么缘故?
苏堇漫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询问一番,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这半个月她都待在宫奴院中,倒是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外界的信息。慧儿纵然能够离开宫奴院,却也是时时有人跟踪,也没有太多机会打听消息。更奇怪的是,最近宫奴们都不曾谈论有关皇后的消息,这让苏堇漫心中不禁有了一些猜想。
“这位公公,奴婢是尚寝局梅典执手底下的宫女,今是奉了姑姑的吩咐来向皇后娘娘询问有关各宫主子寝宫中灯扇分配的事宜的,还请公公代为通传一声。”苏堇漫终是鼓起勇气走到了那几位宦人面前,问出了话。
宦人将苏堇漫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通,有些狐疑的道:“都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来通传什么消息?你究竟是哪个宫里的,速速报上名来!”
苏堇漫心头闪过一丝计划败露的紧张感,但却总算强忍住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公公可莫要误会奴婢,奴婢确实是领了梅典执的吩咐而来,若是公公不信大可去查问,奴婢乃是尚寝局的宫女蕊儿。”
情急之下,苏堇漫也只好随便编了个名字出来。
宦人仍旧是一脸狐疑的神情,似乎并未完全相信苏堇漫的说辞。只不过苏堇漫始终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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