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康熙转问此事,赵弘燮暗地里长松了一口气,忙叩头回道:“回皇上,已经全部疏通,修复。”
康熙微微颌首,略微沉吟才道:“事有轻急缓从,天津地震,灾民遍野,嗷嗷待哺,你既无力赈济,又不知变通,险些酿成大变,身为封疆大吏,实属不该,着革职留任,协助皇十四子胤祯赈济、善后天津一应事务。另,就地截拨漕粮十万石用于赈济灾民。”
一听革职留任,赵弘燮心里一沉,这处分可就重了,不过有十四爷帮着赈济天津灾民,这职位想必捞的回来,他忙叩谢道:“微臣谢皇上隆恩。”
康熙移目看向天津总兵杜呈泗,原本召见他是欲调派兵丁疏通河道,却未料到赵弘燮已将河道疏通了,沉吟片刻,他才道:“天津地震,城内外一片混乱,你部兵丁日夜巡查,防范未然,称得上当差勤慎、驭兵有律,目前滞留天津的灾民、流民不少,不可稍有懈怠,须始终如一,严防生变。”
当差勤慎、驭兵有律是八旗武官的考核评语,杜呈泗身为汉员,能得康熙亲口肯定,可谓殊异,他立时涨红着脸叩谢道:“皇上谬赞,微臣愧不敢当,定当竭心尽力,维护天津稳定。”
山东济南府,长清县。
四阿哥胤禛回头一路急赶,终在长清县与邬思道汇合,一行人在县城找了一处僻静的客栈包下,胤禛此时已是静下心来,着人侍侯邬思道沐浴洗漱就餐之后,方才命人泡好茶请邬思道过来。
邬思道乘马车仅只赶了一天路,就嫌太慢,转而重金雇了艘小号鸟船,帆橹兼用,日夜兼程,速度虽不及快马,但胜在夜间不休息,一路下来,却也慢不了多少,他这一路,倒未受多大的苦。
见胤禛自德州折返,他就料到京师又起了变化,进屋坐下之后,便试探道:“四爷,可是太子已经兵败?”
胤禛点了点头,却未言声,只是将德州接到的快马细报递了过来,邬思道细细看完,亦是暗自惊心,十四爷还真是屡有出人意料之举,静心思虑了半晌,邬思道才开口问道:“四爷,您在杭州是以何借口脱身北上的?”
一听邬思道开口便是问退路,胤禛心里有些发紧,稍一沉吟便道:“因福建驿道崎岖难行,历来入粤,多走海路,我命赵申乔带队走海路赴广东,而我则推说不习惯海船,自陆路经福建入粤。”
邬思道点了点头,此理由虽说有点牵强,却也说的过去,他接着又问道:“飞鸽传书一事,四爷可处置妥当?”
“此事幸得先生提醒。”胤禛点头道:“京师附近的两个据点平日皆以普通鸽子掩人耳目,数量亦不大,不虑搜查,大据点内的各地信鸽已经全部放飞,各据点人员皆以撤换,可保万无一失。”说着,他又问道:“事情很严重?”
“以防万一罢了。”邬思道微微一笑:“此两件事,不留下把柄,四爷便可无忧。”微微沉吟,他又沉声道:“经此一事,太子彻底出局,三爷亦难辞其咎,八爷表面无事,实际也已经出局......。”
“老八也出局了?”胤禛有些不解的盯着邬思道。
“四爷,皇上无恙,却隐身海军,刻意混淆视听,误导一众皇子、群臣宗亲,皇上是何等人,岂有不知如此做的后果?八爷一党在京城是无论如何亦要阻止太子登基的,两虎相争,是何后果,皇上远在天津,根本就无法控制局面,但皇上却听之任之,这实则已是完全的放弃了八爷。”邬思道侃侃而道:“从十四爷急于整合八党来看,十四爷定然已是看出此点,但是八爷并未赴宴,怕是他还未看透,又或是放不下多年的心血。”
“先生因为老十四能否整合八党?”胤禛颇有些紧张的问道,一旦十四党与八党合流,他可说是完全没了机会。
邬思道微皱了下眉头,又呷了口茶,才缓缓开口道:“十四爷行事,虽非不择手段,却也非浅尝辄止之人,他既然看破了八爷无望,必然要大加点拨、引导,而八爷亦非不识进退之人,因此,两党整合是必然的。”
胤禛登时无语,神情登时也有些黯然,十四党与八党合流,老十四将实力暴增,在京能一呼百应,在外有庞大的海军,就凭他单枪匹马,如何能力敌如此多兄弟?
“四爷别急,眼下这情形,四爷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邬思道却含笑说道。
还有机会?这种情形之下还能有机会?胤禛有些惊讶的瞅着邬思道,苦笑道:“先生不必宽慰我。”
“四爷难道不曾听闻,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邬思道捻须微笑道:“四爷如今是身处锅底,不论往何处走,都是向上而行。”
恩?胤禛心中一凛,微微沉吟,才道:“先生是说破而后立?”
邬思道含笑颌首道:“思道以为,真正属于四爷的机会已经来了。”
属于我的的机会?胤禛不觉一楞,这跛子,不会是变着法子开解我吧,老十四与他可谓生死仇敌,一有机会,必然要下狠手,他如今连个帮手都没有,何来机会而言?他不由瞥了一眼邬思道,见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又然起了希望,难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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