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3年4月,山东淄博。
那天,我从那间破厕所出来的时候,是用卫生纸捂着额头出来的,一边往车上走一边呲牙咧嘴咝咝的抽冷气。
我的车就停在路边,搭档超哥在副座上坐着,正自顾自的摆弄着手机。
等我关上车门上车后,他歪头看了我一眼,不紧不慢的说到:“我靠!我说老路啊,别人上厕所都是拿纸来擦腚的,你擦脸干嘛?”
“玩儿蛋去,我脑门儿磕破了”,我说完拿下捂在额头上的卫生纸,果然有血。
对着车内的后视镜照了照,额头的正中央不大不小的破了一块皮,红殷殷的血丝正一点点地往外渗着。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还好磕的不是很厉害,还到不了缝针的地步。
超哥又开玩笑的安慰道:“没事儿,不要紧,看着好像二郎神一样,够威武”。
我刚受完刺激,实在没精神跟他打趣。随身物品里翻遍了找不到创可贴,无奈之下只好脑门上糊着一块纸巾继续开车。脑子被刚才的磕碰搞的晕晕乎乎,放下车玻璃迎面吹吹山野的春风,才慢慢的定下神来。
我姓路,熟悉的朋友都叫我“老路”,平日里靠照相机混饭吃。这个行业,说得好听点儿叫“摄影师”,说句不好听的不过就是个“穷照相的”。
圈子里有一些比较好的朋友在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会跟我一起背着相机四处采风,拍一些好玩的东西,借此打发无聊的时光。
超哥,就是我这样的一个好朋友,也是我工作上的铁杆儿搭档。他最大的“亮点”是顶着一个锃亮的大光头,不拿相机的时候完全可以冒充“黑社会”成员。
我平时喜欢戴墨镜,超哥又是大光头,我俩这个组合总是让人看上去颇有“杀气”。
今天上午我跟超哥一起外出谈了一个小生意。
中午吃完饭看着时辰尚早,我们俩决定到野地里转转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拍的东西,毕竟是“草长鸢飞四月天”嘛,田野里肯定是一片春光大好。
开车驶出城区,我们俩在车上抬了一路杠也没商量好这次到底拍摄个什么主题。
超哥提议说拍桃花,我建议说拍梨花,最后还是在没有达成一致的情况下由着性子往山里驶去。罢了,有啥合适的就拍点儿,没啥合适的就全当视察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好了,散散心也是蛮不错的。
就这么跑了一段时间,我们的车进入了一个小山村里。
我记忆中曾经来过这里,但却忘记了这个山村叫什么名字。乡间的小路有些崎岖颠簸,车开得很慢。旁边的超哥可能是近几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肚子一直闹别扭,路上不断的说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的原因,他三说两说的让我的肚子也觉得咕噜起来,眼下找个厕所就成了当务之急。
就在这时,不远处百米之遥的河滩边上我依稀看到了一个公厕。
说它是个“公厕”,其实不过就是山里人就地取材用石头或废砖瓦在野地里搭建的简易厕所,又低又矮。俗话说“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呃,这个比方放这里好像有些不恰当,但不管它了,这个时候我对厕所的建筑档次没有任何过分要求,只求别有闲人占坑就行。
“在山里的生活真好,蹲个厕所还能听见鸟叫声”,这是我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脑子里闪过的一个小惬意。
进行完厕所内的规定程序,倍感轻松。我站起来提着裤子边扎着皮带边往外走。就在这时,“咣”的一声巨响,就像炸雷一样在脑子里开始回荡,整个大脑在这一瞬间直接空白了,但物理学上所说的“共振”原理依然存在着,因为我的耳朵能听到“嗡嗡”的声音,架在鼻子上的墨镜伴着那声巨响也差一点掉到地上。
几秒钟后我才搞明白,是我的脑袋撞到了厕所门的横梁上。
我赶忙松开还没系好的皮带,双手捂住了还在随着那声巨响音频震动的脑袋。“我操!弄个厕所门梁这么矮,差点害死老子!”
捂着脑袋抬头一看,我脑门撞到的横梁好像是半块很古旧残破的石碑,因为上面隐隐约约的有些奇怪的符号和磨损的看不清楚的字。
顾不得看这些了,先松开捂额头的手看看自己的手心,有血。我赶忙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纸巾,叠成方块状捂到了额头正中的伤口上。
接下来的事情在本文的开头便已经说到了。
还好没被磕晕,吹着山风还算清醒,倒也不妨碍开车,但总觉的出来玩的好心情损失了不少。还有,就是总是觉得额头的伤口烫的厉害,感觉由外向内火烧火燎的,但却不是疼,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怪怪的说不出来。
超哥这家伙这时候也不咋呼肚子难受了,还算是仗义的不断开玩笑安慰我,用他的话说叫给我“定定神儿,叫叫魂儿”。
他说他的,我依然不紧不忙的往前开,超哥问我“咱这是去哪儿?”,我说:“我也不知道,咱还是先走着,啥时候脑袋不疼了就停车玩儿”。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一座庙宇出现在我们的右侧。
超哥说:“哎我说,这是个什么庙?外观上看着倒是挺有型的,要不,咱进去搂一眼?”
我也觉得蛮奇怪的,这村子以前确实走过,但真没注意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好奇心也上来了,正好路边上有两位农家大嫂在锄地,我停车伸出脑袋就问道:“大嫂,这是个什么庙?”
正在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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