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来有自
又到了饭时,对比去时路过广饶府的情形,至今仍觉那日子简直让人抓狂。
我虽吃过很多苦,但是,若能不吃苦谁又会不乐意?
如今仍是这个荒芜的广饶府,劫匪遍地的广饶府,可自打有了这个小丫头的加入,日子竟然变得有滋有味起来。虽然找住宿的地方难了点,但相比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胃壁磨得泛苦水的滋味,这点艰难简直不算个事。
我渐渐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到饭时,那个小丫头便成为这支队伍的中心,一会儿这个问,洛姑娘,放这么多葱够吗,一会儿那个又问,洛姑娘,米该什么时候下锅。有人帮着和面,有人帮着倒水,有人打水,有人烧火,她俨然一个大家长一般,指挥若定,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安排完了大灶上的事情,她便会在另起的小灶上给我和阿昀开小灶。饭食简单,没有大鱼大肉,也没有精致的调料配菜,但经她一双手做出来,比世间最顶级的大厨做出来的都要有滋味,更让人的肠胃舒服,吃的通体舒泰。
想了想,这大约就是家的味道!充满温暖热闹、平和与欢笑的大家庭的味道。
有她在的这支队伍不知什么时候像个大家庭了。她身上有种凝聚力,用俗世烟火凝起了的凝聚力,使这支各具肚肠、各怀诡谲肚肠的队伍暂时抛开鸡肠算计,变得奇异和谐温暖起来。
哦,想起来了,还有这姑娘日渐绽放的风华,也是这队伍的凝聚力之一。不提这个了,提起来怎么感到心里隐隐不舒服呢?
犹记得第一次生火做饭,她竟然指使我指使的得心应手!这在京城几乎是不敢想的事情,哪个贵女见了我不是含羞带怯,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摆在我面前?
难道本世子的魅力下降了吗?我想想大约不是,只能是这小丫头眼睛真的不好使!
居然让本世子去烧火!烧火就烧火,还偷偷观察本世子是不是能烧的着,想看笑话!打量着本世子不知道?瞧她一脸失望的样子,着实让本世子暗自愉悦了一把。
这丫头,几日没收拾胆肥了!
说起来逗这丫头生气的感觉还挺有意思,她的反应跟我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那些女子生气了要不两眼垂泪做楚楚可怜状,要不忍着气装大度,要不受了莫大委屈一般哭着跑开的。
唯有她,一副气鼓鼓鼻孔喷气炸毛的样子,像极了某种口含食物张大双眼受了惊的小动物,小表情让人看了就莫名开心。却总是没心没肺,转眼就忘了你曾欺负过她的事。
提起这个,突然想起幼时的事情,那时候母亲还在,我也还是父母娇宠的宝贝。
母亲和父亲从小定的亲,只因祖父在战场上救过外祖的命,外祖便定要把女儿嫁给祖父的儿子报恩。
听说母亲十三四岁之前虽然相貌出色,却也没有多么的倾国倾城,后来不知怎么就蜕变的越来越风华绝代,和当时容貌冠绝一时的云阳长公主一起被无聊的人们称作京都双姝。
就像多年后的我,和云阳长公主的儿子赵玉京被他们冠以京城双壁的称号。这些人又多无聊,正事不干一件,就注意人的外表了。
不说这些了,回头再说母亲。因为美丽纯真,婚前有外祖母、外祖和舅父疼爱,婚后有父亲视作眼珠子一般。他们都将母亲保护的很好,所以即便后来做了母亲,还是跟个孩子似得。
我有记忆力较早,四岁左右的事情我其实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记得最清楚的,是母亲常常将我当做玩具一般逗弄。她有时故意在我跑得开心之时伸脚将我绊倒,看我哭得稀里哗啦,又抱起来心肝肉啊一阵乱叫,又是疼又是哄的。
有时会故意藏了我心爱的玩具,看我皱着眉头指挥着满院下人寻找,自己乐的眉花眼笑。直到急得我忍不住哭了,才拿出来安抚。
还有一次骗我说我不是爹娘生的,而是从树上结的,还领着我去院里栽种的老树前,指着老树说,其实我就是在这课树上长出来的。
害的我很长一段时间真的以为不是爹娘亲生,伤心低落的不行,见了父亲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叫一声父亲。母亲为此窃笑不已,还告诉外祖母和舅母我的种种糗态,三个女人在屋里笑得一塌糊涂。
我在外面偷听得握紧拳头真怀疑不是母亲亲生的。后来学得聪明了,对母亲恶劣的行为渐渐习惯,每每以淡定的白眼视之。
母亲就时常叹气,阿衍不好玩了,得再生个女儿玩玩。父亲为了不让还没影的妹妹将来遭罪,威胁我让配合点,不然有我好受的。
哎!那时我总想自己大约真的不是他们亲生的!
父亲的威胁逼的我不得不时不时装作委屈,假哭几声,做足了小丑状以悦母亲,于是母亲重拾久违的快乐,逗弄我乐此不疲。
再后来,母亲……我便没了母亲……
那一年鞑靼进犯,父亲心伤南平,趁此机会自请镇守北疆,留我与祖母一老一少在京城做了淳和帝的质子。
那时候大齐正逢多事之秋,南边的南平也蠢蠢欲动,朝中的将领都不能轻动,若没了父亲镇守北疆,大齐朝也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所以淳和帝也没敢轻易动我跟祖母。
那些年艰难的日子不能回想,每次回想都心如油煎,怒恨交织,既焦灼煎熬,又不得不劝告自己忍气吞声以图后事。
还是想想开心点的事吧!开心的事想想也没有,都消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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