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深没有立即回答,先喝完了那杯水,才答非所问道:“我在华尔街有个投资公司。”
她不明所以:“我知道啊。”
季云深继续说:“这周我要过去那边。”
“……”乔稚楚结巴了一下,“什、什么意思?”
他神色平淡,语气没什么波澜:“刚开业时心神都放在这边,现在律所稳定经营,那边我自然也要多顾着点。”
乔稚楚愣愣地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被什么挖走了一大块,忽然空了一大块地方,寒风呼啸着传过,凉丝丝的,她好久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也就是说,你要去那边工作了?”
季云深看着她,眼底流转着她看得不甚清楚的色彩,轻轻点头:“嗯。”
乔稚楚心里微疼,扯扯嘴角,想要提起一个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难过,可他要离开的消息让她连勉强笑笑都做不到,她声音微微沙哑,带着点鼻音:“哦。”
原来相聚如此短暂,还没认真开始,就要先面对分离。
可是他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吗?
为什么还能说走就走?
……
第二天天亮时,季云深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说他要去接个人先走了,但是今天会去律所交接一些东西,乔稚楚闷闷地说好。
直到听到关门声,乔稚楚才从床上起身,抱着被子呆坐到七点半闹钟响,她才起床去洗漱,换了衣服,从冰箱里拿了一个三明治,边吃边下楼。
别后经年的重逢,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纠缠,却也比她想象中还要短暂。
车子开到律所的停车场,乔稚楚深叹了口气下车,远远的,她看到威格信门口停着季云深的车,她有点诧异,不是要去接人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她不禁走近了些,却见他的副驾驶座下来一个女人,那背影和打扮有些熟悉,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难道季云深早上说的要去接的人,就是她?
没有给乔稚楚多少诧异的时间,那女人已经挥挥手款款离开,而季云深也在转身时也看到了她。
她只能走过去,眼神还停留在那女人离开的方向:“刚才那个人是……”
季云深道:“无关紧要。”
乔稚楚一愣:“无关紧要?”
“嗯。”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不想解释的事,无论你表现出多么想要知道,他都能视若无睹,乔稚楚有时真恨极了他这种脾气。
两人并肩走进威格信,乔稚楚捏紧了手提包的带子,抿唇问:“……肖小姐怎么样了?”
“已经在做义肢了。”
这个话题永远是沉重的。
乔稚楚这段时间过得并不轻松,她总是想着,如果当时她停下来听她说话就好了,这也许后来的事就不会发生。
可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无论对错,她这辈子都是欠肖云蓉的,倒是他……乔稚楚担心问:“她爸真的没有为难你吗?”
季云深勾了勾唇:“别忘了,云蓉的父亲也是我的养父,他能怎么为难我?”
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他只道:“别胡思乱想,那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说完,他就进了办公室,过了会儿又喊了几个人进去,估计是要谈交接的事。
乔稚楚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那件事,但按照他之前说的,肖启年在肖云蓉身上是寄予了厚望,如今她成这个样子,很难交代吧?
可是他不愿说,她再怎么问也没用。
***
三月七号这天,季云深要离开江陵了。
那天乔稚楚要跟客户见个面,没办法去机场送他,也忘记问他是几点的飞机,谈话全程在走神,勉强应付完,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
他应该走了吧。
乔稚楚眼神一暗,刚想喝口咖啡,却有个人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抢走她杯子,她错愕地抬起头,一看竟然是楚铭城,他一副急得跳脚的样子,指着她谴责道:“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咖啡?!”
乔稚楚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又怒气冲冲道:“云深都要走了,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你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楚铭城冷笑连连,“看来他真是看走眼了!怎么就为你这个女人做这么多!一点都不值得!”
乔稚楚动了动唇:“什么意思?”
楚铭城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倒了一杯冰水灌下喉咙后才说:“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做了多少事?呵,你当然不知道,你要是知道后还能这样心安理得,我就真要把你抓回去解刨看看你是不是没有心!他想要当情圣什么都不告诉你,我可看不下去!”
“到、到底是什么事?”乔稚楚忽然觉得喉咙干得难受,心里隐隐感觉自己即将听到一件足够她方寸大乱的事,连忙端起咖啡喝了口镇定心神。
楚铭城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肖云蓉是谁?coco制药大企业的独生女,她出车祸要截肢这辈子都站不起来,这种大事如果没人把所有责任都承担了,你以为现在可能这么风平浪静?”
“别人不清楚,你这个当事人也不清楚吗?肖云蓉当时可是追着你过马路才出车祸,就算从根本上分析错不在你,但你也不是完全没干系啊!可从出事到现在,肖家人都没有来找过你一次,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她想过的,可是她想不出来啊。
乔稚楚闭了闭眼睛,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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