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恒心急火燎地回到局里,魏征明像是要出警,他背着包往外走,正巧瞥见了丁恒。
“你这孩子去哪儿了?打电话也不接。”
丁恒没空和他瞎掰扯。
“是熟人作案。”
老魏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别瞎想了。
“别熟人作案、熟人作案的了。快跟我出门。那个外卖员不见了。”老魏拽着丁恒的胳膊,把他往门外拉。
老魏的一意孤行让丁恒很是恼火,那个外卖员跟案件根本就没关系,他不见了自有他不见的理由。又在浪费时间。丁恒下了楼,不让老魏上车。
“一定是熟人作案。”
老魏瞪了他一眼。
“我不想在这里和你诡辩。”老魏叫丁恒让开,可是丁恒挡在车前,用身体遮住了车门把手,他在用行为进行抗议。老魏原先还留存的半点耐心,也被这个少不更事的“混”小子折腾没了。他拽了拽丁恒,可是丁恒意志坚定毫不退让,老魏深喘了一口气。
“你要么跟我走,要么就滚蛋。”要说之前老魏拽丁恒那都是小打小闹,这下他是真的大发雷霆了,使劲把丁恒从门前拉开,骨瘦如柴的丁恒就像是一只小家雀一般轻易地被扔到了一边。
老魏上了车,或许是动了恻隐之心,他并没有马上发车,而是等了一下丁恒。
丁恒趴在车窗上。“你们这是在浪费时间,我说了,一定是熟人作案,要是错了,我愿意承担责任。”
老魏嘲讽地笑了。“小子,你能承担什么责任?要么上车,要么滚蛋。”
警车发出轰鸣声。老魏个死脑筋,就是个怎么说都不愿听的傻子。丁恒暗想。他绕道车前,想要以身挡车,可只过了一秒他又放弃了想法。万一就这么被撞死了,未免也太丢人了。他砰地一声打开车门算作抗议,然后又灰溜溜地上了车。
魏征明简略复述了与烧烤店老板的对话。烧烤店里一共有两名外卖员,给周崎送外卖的叫做老张,今年35岁,为人比较野蛮粗鲁,有轻微暴力倾向。昨天他大概是八点三十分左右出门给周崎送的夜宵,然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打电话也没有接。老张和妻子结婚三年,因为一直没有生出孩子,所以两人常常争吵,关系很差,老张对老婆更是拳脚相加,估计是觉得自己花了大价钱却娶了个不会生孩子的老婆,吃了大亏,认为女方骗婚。老张在魏征明眼里是极易扰乱社会秩序的那类人,丁恒也觉得,但是他还是觉得这和案件没关系。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同劳乡。”
同劳乡?丁恒隐约间记得同劳乡是天河市周边一个偏远的小乡村,这个犄角旮旯和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根据定位显示,老张最后到达的地点就是同劳乡,再之后他的手机就关机了,杳无踪影。”老魏解释。
两人到了老张最后出没的地点,那是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天已经蒙蒙亮,乡头的公鸡已然开始报晓。迎着拂面的微风和田间的青草芬芳,这本应是一派恬静、祥和的氛围,可是院里的争执声却打破了这一切。一个粗鲁的男声从屋里冒了出来,他骂骂咧咧,用最粗俗,野蛮的语言谩骂着,房间里传出阵阵家具倒地和碰撞的声音,震耳欲聋。
魏征明在门口敲了好一阵门,房里的男人才勉强听到。他恶狠狠地打开门,却见到外面站着两个穿警服的,他像是一下子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自己打老婆不犯法。
很显然,打老婆也是犯法的,但是今天警察来不是为了这个。
开门的男人就是老张,经他叙述,昨天自己送完外卖之后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老张妈妈在电话里扇阴风点鬼火地责骂自己的儿媳妇,还说儿媳妇不照顾自己一个人回了娘家。这让老张怒不可遏,他不顾工作,直接冲回了媳妇娘家。
魏征明看了一眼摔在地上,排线和电池板全数裸露在外的支离破碎的手机。老张说的应该是真话。老张媳妇证实老张所言不虚,周围的邻居也声称自己昨夜的确听到了老张家里的鸡犬不宁。种种证据都表明,老张没有作案时间。
回去的一路上,丁恒洋洋得意地就差吹起了口哨。他看着反光镜里的老魏,一脸鄙夷,欲言又止。抖腿抖得可劲儿开心。
“想说什么你就直说。”老魏继续开着车。
本来丁恒还挺想说道说道老魏,然后高谈阔论一番的,可是现在老魏问了,他反倒不想说了,就是要一切逆着老魏来。老魏不是想知道嘛,那他就偏偏不告诉老魏,吊足他胃口,让老魏憋着难受。谁让他刚才不让自己说话的。想让自己说话就让自己说话,想让自己闭嘴就让自己闭嘴,世上哪有这么威风的事儿。
丁恒故意耷拉着脸,半眯起眼睛,假装困意袭身。他靠在车窗上,车辆一路颠簸,震得他脑袋直撞在车窗上,怎么也睡不着。他索性不睡了,坐直身子,看着前方。乡间的小路蜿蜒曲折,倒是让丁恒想起了自己的老家,可惜现在还不是沉浸于首丘之思的时候。是熟人作案,那那个熟人到底会是谁呢?
应该是感情问题才对。丁恒开始懊恼之前询问周崎同事的时候自己竟然丝毫没有问到涉及情感的问题。应该再问问才是。
还没等丁恒把脑中的线索理顺,警车已经载着两人回到了局里。介于一路上丁恒的沉默寡言,老魏显然已经不想再继续追问为什么丁恒一定坚持是熟人作案了,只当他是一时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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