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工作台上,也有几团这样的泥滩。
众人一边学着陆子安揉泥,一边忍不住低声询问:“陆大师,这样揉泥,会比先前直接机器调和的更好吗?”
“当然。”陆子安用掌心轻轻按揉,眉眼沉静:“这种程度的揉捏,一点点细微的差别都能察觉出来,我之前做瓷坯的时候,刚开始没有直接用手,就是因为对这瓷泥不够了解。”
这么说,好像挺有道理的。
众人于是按揉得更加起劲了,先前没能排上位的人也摩拳擦掌,甚至想辙弄了张新工作台过来。
最有意思的是,陆子安并不是直接在工作台上揉泥的。
他弄了块平滑的石板,在石板上揉泥,用双手来回揉搓,仿佛捧着什么心爱之物一般。
众人也跟着学,初时不觉得,做久了也终于有了点感觉。
平时稍微粗一点的泥,他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此时用手细细揉搓过后,一点点细微的杂质都会被挑出来。
一整团瓷泥,在众人手中,如面团一般捏圆搓扁。
经过双手仔细搓揉过的泥团,最后团在一起,聚而不固,软而不散,细腻又泛着光泽,众人一看就喜欢上了。
“这真是我揉出来的?”他们喜不自胜,纷纷揉得更卖力了。
有的年轻些的,甚至故意揉出奇奇怪怪的形状,再比拼谁捏得更像。
众人神情放松以后,揉泥更加自如,气氛也欢快了许多。
而这期间,陆子安自始至终都在揉泥。
一团接一团,好像永远不会累一样。
每种瓷泥,感受都是不一样的。
看着仿佛没有什么区别,全是再细腻的泥,也有粗细之分。
几种瓷泥揉在一起,对彼此有什么影响,每种更适合做什么,揉得久了,陆子安心里也慢慢有了谱。
果然千言万语,不如自己尝试一遍。
前人总结的方法,再怎么好,那也只是他们的个人感受。
陆子安揉了很久以后,终于停了下来。
一旁候着的小工立刻迎上去,温水净手,涂霜。
陆子安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等他们弄完以后,他的手也重新恢复了温暖,他便执笔挥毫,肆意书写方才所悟。
光是原料加工,陆子安就研究了近三个月的时间。
跟着他的一众工匠,竟然没有一个打退堂鼓的。
虽然很累。
是真的很累。
这三个月里,陆子安兴致来了就会立即开始揉泥,有时甚至找些去腐除尘后的瓷土自己碾磨。
各色釉料的组方和过箩他也从来不会假手于人,简直只差恨不能亲自去选矿才好。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想亲自感受一下它们不同的形态。
瓷泥和釉料而已,能有什么形态?
虽然觉得这有些无聊,但众人还是很支持。
反正不管陆大师做什么,他们都想学!
对陆子安的这种盲目崇拜心理,在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已经逐渐成为了众工匠中一种无言的默契。
累就累吧,半夜三更起来练字都行!
至少,他们是真的学到了东西。
他们不知道未来的他们会不会感谢这时努力的自己,但至少,现在学了,他们觉得高兴!
带着这种心理,陆子安的所有行为都被包容并支持了。
官方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竟也从来不催,不问。
但凡陆子安要求的,他们通通都满足!
要瓷土?给!
要釉料?给!
要什么给什么,不仅质高还量足!
不管陆子安折腾什么,是否浪费人力物力,都不在华夏官方的考虑范围内。
也有人提出质疑,但华夏官方的态度都是很理所当然的:羡慕?只要你能有陆子安的能耐,我们也能这样对你。
资源都是现成的,你行你上啊!
陆子安却没管这些身外之事,他全副心思都钻在了瓷工艺里。
拉坯成型十九道,道道是关键。
他不仅让修了新的炕房,甚至还把原先弄的窑炉给废了,重新弄一个。
这一次,就不止是大,而且里外设计全部由他亲自操刀。
内部设计,是以当年柴窑的顶级规格为标准,内部控温更加精准。
这边做得热火朝天,沈曼歌却已经回了北亰。
她本次参加时装周,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不仅拿下了几个巨额订单,甚至还被邀请参加明年米兰时装周。
国际四大著名时装周,即米兰、巴黎、纽约、伦敦时装周。
在四大时装周中,伦敦时装周相对其他三个来说一直名不见经传,不论是规模、影响力、成交额等都屈居最后。
虽然参加伦敦时装周对很多设计师都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但只要努力,还是有机会上的。
一般的设计师,一辈子,也许就是一两场时装周就打止了。
伦敦时装周,对很多人来说无异于锦上添花,却不是非它不可。
但真正才华卓绝的设计师,一般都是盯准了米兰,非米兰不上。
可想而知,米兰对沈曼歌抛来的这橄榄枝,对一个有野心的设计师来说,诱惑力有多大。
消息传回华夏,举国哗然。
时装界简直集体高丨潮,一时之间,沈曼歌的名字简直传遍了东南西北。
这一次,不再是以边角小料出现在报导上,更不是以天才少女、美女学霸、大师女友一类的名头。
而是真真正正以设计师、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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