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陆子安愣了两秒,就连陆建伟都一时无言。
从来没有想过,后会有期还能这样解释的。
陆子安好气又好气,一巴掌糊邹凯头上了:“你这满脑子歪理,真不知道哪来的。”
“天生的呗。”邹凯调好摄像机,吹了声口哨:“嘿,安哥,你说昨天那老头说的啥是假的?”
原谅他,虽然全程有在楼上观看到位,临到终了才一溜烟蹿回去继续做视频,但是他真没看明白,那老头怎么说谎了。
“假的多了。”陆子安走过去拿杯子,搁了点绿茶:“他一来就摆出个混不吝的架势,明摆着就是心虚,又贪小便宜又不肯担事,真要沉得下心做个几年手艺的,不至于眼皮子这么浅。”
就算是当初落魄如白家,明明已经走到了那一步,但是随便拎个小家伙出来,那也是硬生生一条铁汉子,扛得起大梁的。
更不用说硬气的任老爷子,穷得丁当响了,撑着一股子骨气在,哪怕是要死了都绝不肯开口说一句求。
他明明知道,当初做那玲珑塔,陆子安的意思已经摆得很明显了。
只要他开口,陆子安必然会伸手相扶。
但他没有。
他弃如敝履的,自有人趋之若鹜。
想到这一点,陆子安不禁摇头笑了笑,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端着两杯茶过来,陆子安递了一杯给他爸,剩下这杯搁在了邹凯面前的桌上。
邹凯眼睛一亮,当时就有些感动了。
肯定是安哥看他太辛苦了,特地给他泡的……
这么体贴的吗,简直感动得他都想承认他昨晚有偷偷打游戏了!
“安哥……”
下一秒,陆子安吹了吹手指头:“嘶,烫死我了。”
然后拿出个杯垫,把茶给端走了,回过头:“啊?什么事?”
满腔感动硬生生地憋回去,邹凯表示很蛋疼,忍得一脸便秘的神情,从牙缝里蹦出两字:“没,事!”
陆子安哦了一声,端着茶四下转了转。
这是子安博物馆里面比较少有的偏厅了,环境倒很是清幽。
窗户全部打开,吹进来凉爽的风,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院子里的假山和鱼池。
与其他展厅相隔的地上,都放了警示牌:游客止步。
见外头一直没动静,陆子安皱眉扫了眼应轩:“跟着我干嘛,把你师弟们叫过来!”
“啊?哦,好哒!”应轩向来对他的指令都是立即执行的,扭头就把一众磨洋工的师弟们叫了过来。
因为不确定是做什么,所以每个人都带了工具箱。
不过半刻钟,所有人都到齐了。
“还挺快。”陆子安表情还是比较满意的,朝外头一点下巴:“告诉我,你们在院子里看到了什么?”
众人扭头去看,能有什么?
打扫得干净的假山和石头呗,哦,还有几尾锦鲤。
但众人还是努力让自己说得更动听一点:“我看到了满园春色关不住。”
“竹摇清影罩幽窗,两两时禽噪夕阳。”
“石梁茅屋有弯碕,流水溅溅度西陂……”
应轩始终老神在在的,一点也不着急,等到一众师弟全说完了,才悠哉悠哉地道:“师父,我看到了假山。”
“……”还能这样?
但事实就是,还真能这样。
陆子安搁下茶杯:“很好。”
他一脸的欣慰,慈祥地看着众弟子:“大家都非常有想法啊,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就去吧,把你们念出来的景,都给我做出来。”
啥?
众弟子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牙疼。
早知道就念个一朵两朵三朵花了!
“都愣着干什么!?”陆子安手在桌子上一敲,眉眼凌厉:“还不快去做!”
片刻之后,小小的庭院里一片鸡飞狗跳。
“这是我选好的地儿!”
“刻你名字了吗!这是我想出来的诗!”
“师兄,这处水池拐角你别跟我争行不……”
只听得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有人哗啦一声跳到了水里,字正腔圆:“我念的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我这就捉只蜻蜓!哈哈哈!”
应轩站在边上,笑眯眯地补刀:“师父说的是,做出来,还要验收结果的哦,做出来的景,必须留在院子里。”
听着众师弟的一片哀嚎声和笑骂声,应轩手撑在栏杆上,缓缓地摩挲。
师父的教学方法,好像又变了,越来越奇怪啊。
“你这样玩,真的没事吗?我可都听说,外头有人出五十万挖陆阿惠了。”陆建伟一脸忧愁地看着那些嘻嘻哈哈的青年们。
“我不是在玩。”陆子安站在窗前,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随他们挖,只要他们挖得走。”
跟着他陆子安学过的,如果有哪一个眼皮子浅成这样,掉头去跟别人,他不止亲自送他出门,还免费放挂鞭炮。
“那你这是在干啥?”陆建伟瞪大眼睛。
“实地培训。”陆子安挑挑眉,将窗户推得更开:“爸,他们已经可以参加比赛了。”
一直拘着不是回事,他养的又不是猪,是一头头战意十足的狼。
养精蓄锐这么久,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这也太早了,怎么说也得磨他们个三五年,我说你就是教得太快了……”陆建伟忧心忡忡,一张老脸皱成一团:“虽然他们有底子,耐心也好,但是总的来说性子还是太跳脱了些。”
陆子安轻蔑一笑,眉眼间颇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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