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杜真十余个家丁只剩下数个,而且个个身上带伤。
王斗站在坡上,平静地看着官道下那残酷而血腥的战局,韩朝也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在各人身边,那队夜不收仍是牵马肃立,等待上官下一步的命令。
看山下局面已定,现在韩仲、钟调阳、高史银三人只是策马立在外围,指挥手下的军士们围攻余下的杜真等人。
现在杜真身边只余四个家丁,都是他身旁最悍勇的军士,平日与杜家关系也最紧密,他们死命护着杜真想冲出去,一面的大呼搏战。
忽然两个家丁破阵而出,他们抢上马,就是拼命逃命而去。
王斗平静地说了一声:“韩兄弟!”
韩朝抱拳道:“小的明白!”
他喝了几声,立时五、六个夜不收出来,随他上马追击而去。
又两声惨叫传来,杜真身旁最后两个家丁已被杀死,最后余下圈中的杜真一人。
此时的杜真披头散发,形如厉鬼,他身被数创,全身鲜血淋漓。他一边怒吼,一边舞刀拼命撕杀,他心下愤恨之极:“王斗小儿,如果自己能侥幸逃得生天,一定不会放过他,定要将他全家老小斩尽杀绝,让他尝尽天下酷刑而死!”
他冲山上嘶声大叫:“王斗,王斗,我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又有三个刀盾兵当头整齐地劈来,杜真虽平日身为舜乡堡屯田官,然他为大明世袭军官,也多习技艺,他一声吼叫,拼命格开这几个刀盾兵的刀势。
不料旁边又有三个刀盾兵整齐地抬刀。
“杀!”
三刀一齐劈在他的肩上身上,长刀深深地劈进他的身体。
杜真大声惨叫着,刀势一压,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他使尽全身力气,挣扎站起身来,刚一转身,又听到一片整齐的大叫:“杀!”
“噗哧,噗哧,噗哧!”
长枪入肉的声音令人心寒,多达六根的长枪破开他的铁甲,深深刺入他的体内。
杜真口中的血块大口大口涌出,他强撑着身体不摔落,定定地看了身上半响后,猛然他哈哈地大声惨笑起来。他的笑声凄厉非常,半途忽然断绝,接着轰的一声,杜真的尸身摔落在地,已是气绝。只是双目圆睁,似乎是死不瞑目。
……
王斗来到官道下,这些惊心动魄的场面他一直在旁静静看着,神情不变。
只有那些参战的靖边堡军士事后才知道后怕,官道上尸首满地,鲜血到处,这种残酷的场面,加上杀官的心理压力非同小可,很多人都是脸色发白,甚至还有人大声呕吐。钟调阳的脸色也不好看,只有韩仲与高史银若无其事的样子。
蹄声响起,却是韩朝领人回来,他牵着两匹马,又抛下两个人头,却是那逃离两个家丁的。
韩朝下马抱拳道:“大人,逃跑的两个杜贼家丁已是斩杀,四野安静,无人知晓!”
王斗道:“所有的人都解决了吗?”
高史银笑道:“怕还有两个呢!”
他过去一匹马下扯出两个人,却是杜恭与谢赐诰,这二人都是全身发抖,只是连声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高史银看向王斗,王斗微一点头,刀光闪过,血雨飞扬,惨叫声嘎然而止,谢赐诰的头颅己是飞了出去。
高史银又将滴血的长刀转向杜恭,杜恭全身剧烈地颤抖着,他猛然扑倒在地,膝行而进,他满脸满眼的眼泪鼻涕,对王斗哀求道:“王兄弟啊,哥哥知道错了,求你饶我一命吧!”
高史银狞笑着过去提起他的身子,又是一刀捅入他的心口,长刀一转,杜恭全身不断地抽搐着,他口中呵呵有声,双目睁得大大的,眼角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高史银将杜恭的尸身象破麻袋一样扔在地上,笑道:“这下子终于全部干净了!”
他冷笑道:“我还认为杜真小儿敢打我们靖边堡的主意,有什么出众的能耐呢,原来就是这么几下!”
众人都是笑了起来。
王斗道:“打扫一下战场,场地收拾干净些!”
韩朝等人道:“放心吧大人,我们定会做得一丝不漏的!”
众人打扫场地,收拢战马,解下杜真等众的兵器盔甲,他们口袋中的银两物品也不放过。
此时一个靖边堡长枪兵正在搜查地上一具尸体的盔甲物品,忽然那尸体一下子眨开眼睛,他猛地翻身而起,一拳将那军士打翻在地,他翻身上了旁边的马匹,大喝一声,就是急急策马而去。
这人竟是最早被韩朝射中的吴善,他胸口中箭后,便一直滚落马下静卧不语,此时趁众人松懈,他便抢马而去。竟是一下子在各人眼皮底下得手。
事发突然,众人都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还存有活口,韩朝正要上马去追,忽听“咻!”的一声响,一根劲箭追上吴善,箭头从他咽喉处透出,吴善一下子摔落下马,一动不动。
钟调阳平静地放下弓箭,刚才却是他射出一箭。钟正显一直说自己儿子是蔚州当地远近闻名的好猎手,这是王斗第一次看到钟调阳射箭,果然箭术出众。
众人急忙来到吴善的身旁,这下他真的死了。看着他的尸身,韩仲骂道:“这厮也太狡猾了吧,装死能装这么久?”
韩朝等人有些不安,向王斗请罪,王斗淡淡道:“此事非同小可,下次须谨慎!”
当下各人又仔细打扫战场,每个死去杜真那边的人都是重新补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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