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容楚乐一反驳,一侧身已冲在前面:“你俩一定要跟紧我。”
地道有点湿,除了隐隐传来的水声之外,再无声响。
段舞颤抖地道:“好是怵人……喂,你能不能唱你小时候你妈妈教你的歌来听听?我觉得很好听,而且,真的很温柔。”
是么?青二十七一想到那歌是妈妈唱的,也觉得很温柔,可实际上那却是一首有些些哀伤的歌。
她哼了起来,却没有唱那首歌原来的歌词,她就像一直以来那样,套上自己喜欢的诗词。
她唱起第一次遇见陆听寒时唱的词:
“秋阴时晴向暝。变一庭凄冷。伫听寒声,云深无雁影。更深人去寂静。但照壁、孤灯相映。酒已都醒,如何消夜永。”
陆听寒,谢谢你,这辈子曾经有你,我已足够……
歌声水声,混在这半封闭的石道里回响,十分好听。
水声渐响,石道的尽头,是一条河。
河在两座石山的缝隙中流动,这两座石山靠得那么近,只剩下一线天在头顶。
不过,好歹有这一线天,他们可以不必依靠冷火折子照路。
青二十七看那河流湍湍向前,叹了口气,刚想说话,忽地后背掌风袭至,她脚下一软,不由自主地一头栽进河里。
耳中是段舞的嘻嘻笑声与楚乐一的惊叫……
段舞,你终究还是要我的命吗?!
“卟嗵!”身子入水,青二十七双手挥舞、想要浮起来,可越是挣扎水便越是往口鼻中灌进。
她的头发散开,她在水底睁大眼:果然就像无数次的梦魇那样,她终于是要死在水里么?
水往肺里钻,眼前却一片光亮:水底下,为什么这样平整?平整得像一张黑色的纸。
青二十七闭上眼又睁开,黑色的纸上隐隐有金色沙粒。
那是什么东西?她是不是又在做梦?
惊讶之下,青二十七完全忘了自己是在水底,她伸手揉了揉眼。再度睁眼:金色的沙粒更多更明显,它们飞速地在河底显现出一幅繁复的图画……
地图?
青二十七更慌地在水中乱抓,却抓不住实物,她很想在陆地、可她着不了陆!
她只能飘。
金色的沙粒忽然隐去!
到底怎么回事?
青二十七往河底游去,金色的沙粒第二次浮出,组成了另一幅图!
这是……绍兴帝陵!
只一会,这图又再隐去!
青二十七在水中翻滚,水纹里出现了妈妈的脸,她温柔地笑,她想对自己说什么?
身边的水都变成了金色,一幅金线画就的图在她身周流动……
妈妈……妈妈你要对我说什么?我就要死了么?我……我就要与你相见了么……
青二十七闭上双眼,眼泪与河水融为一体。
温柔的河水就像母亲温柔的拥抱,她紧紧地包裹住青二十七,轻轻地摇晃:“醒来,醒来……都好了,都好了,你快醒来……”
醒来?
泪水肆虐,青二十七感觉泪水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来,所有积陈在心中的泪啊,如果能放肆一哭,怕是三天三夜都哭不完吧?
…………
终于,青二十七睁开眼。
她尚未从催眠的状态下完全清醒,突然间看到段舞的脸,不假思索就是一掌推出,楚乐一在旁早有防备,拿住了她的手掌。
青二十七急道:“段舞要杀我!她……”
忽地意识到他们三人依然还在借宿的农户家,那么段舞将自己推入深渊的事只是催眠中的幻境了?
他二人脸色忧忧,他们是怎么了?
青二十七一时间呆住了,久久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楚乐一向段舞努了努嘴:“你也累了,歇去。我和她说几句话。”
段舞确是倦色难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青二十七:“那好,我去睡一觉。”
她低头走出去,到门边却又忍不住回头,欲言又止:“青……姐姐……”但终是退出门外。
“她怎么了?”青二十七问,楚乐一也怪怪的,他几乎没有这样安静的时刻,“你们干嘛这么奇奇怪怪的?”
楚乐一说:“我本以为自己奇形怪状、奇思妙想、奇人一个,不想你更胜一筹!”
楚乐一在开禧三年二月初五这天确实有些古怪,因为他居然给青二十七讲了一个寓言故事!
“在我们来的世界里,有一个寓言,叫‘斯巴达之狐’。”
斯巴达是个强悍铁血的民族,据说这个民族的男孩子出生时如果不够强壮,就会被扔去喂狼。
“斯巴达之狐”是个斯巴达少年的故事。
少年在森林偷了一只小狐狸,并且把它藏在胸口的口袋里,打算秘密地带回家去。回程中,他遇见了一个成年人。
因为害怕被发现,他紧紧地按住口袋里乱动的小狐狸,可是他按得越紧,小狐狸就越是挣扎,以至在他身上乱抓乱咬。
少年忍住痛苦,一句话都没说。
少年最终被小狐被狸咬破心脏而死,但也至死都没有说出自己的秘密。
“你说,这个斯巴达少年是不是傻的?背负的秘密如果太重,重到可能付出生命,又何必呢?”楚乐一最后说。
青二十七知道他是在劝自己:“我说出了多少事?”
楚乐一:“足够多。”
进入深度催眠以后,受术的人会在被施术者引导下说出隐藏内心的秘密,但是醒来后则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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