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昰没想到他的解释适得其反,淑宁长公主赵晨立即跪下,她的背挺得很直,眼却低垂,仍然没说话。
赵昰叹了口气,他这位姐姐,看来是真的想多了。
他并没有赶着把她扶起来,而是柔声问道:“姐姐记不记得,我刚登位之时,几位顾命大臣的约定?”
赵晨一怔,赵昰登位时还小,当下的朝廷格局,其实是她与权愈、赵煜三方商讨制定下来的,即由代表三方势力的顾命大臣各立一足,共同辅政直至皇帝成年。
赵昰成年后,则沿袭先帝的执政体制,众人放手,归权于皇帝。
至于到时皇帝有没有本事重新集权,又或者这皇权与臣权到底要如何分配归属……时间还久,他们有的是时间博弈。
可现在,赵昰刚说完他肖想姑娘,就立即提到登位时的权力分配,他是什么意思?
赵晨跪在地上,高速运转的脑子突然间懵了。
然后她听见头顶上响起少年清朗的声音:“姐姐不记得了吗?”
赵晨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当然记得。”
“是什么?”
“皇上未成年前,由臣等辅政;待皇上长大成人,便还政于皇上。”赵晨终于理顺了思维,却依然有点不敢确信。
而赵昰既然开了头,就没打算将这个话题简单略过:“那么请问姐姐,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算长大成人?”
赵晨的眼皮乱跳,因为太过震惊,她已经无法抑制住声音也在颤抖:“娶妻生子,自然便是成人。”
大家不都这么说的吗:娶媳妇了就是大人了。
凭什么普通人能这么干皇帝就不行?
先大婚娶妻,再亲政掌权!这法子真绝了!
是了,赵昰可是她的弟弟,就算再调皮,他也是帝王家的孩子!
帝王家的孩子,还是在乱世中成长起来的、安定天下的为尊为上者,怎么可能是完全没脑子的人?!
别的不说,赵昰出京时带走天子印玺,就说明了这一点。
至少他懂得要把代表天子权力的印玺牢牢抓住,他容不得旁人染指帝王的权力!
赵晨自动忽略了帝王私自出京,本身就是脑子一抽的熊孩子行径,越想越觉得她家宝贝弟弟实在是聪明得不得了。
可心中难免又有点五味杂陈。
除了感慨自家弟弟长大了会想事要娶妻了,赵晨亦不免又想多了些:
她从未贪恋手上的这点权势,她以淑宁长公主身份所掌有的总归要交还到他手里;那她家亲爱的皇帝弟弟急着亲政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在猜忌她?
她可是他的亲姐姐她活着就是为了他她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看着明显又想多了的赵晨纠结的俏脸,赵昰有点想笑。
其实哪有这么多好想的,他不过就是想要抓住那个女人。
皇帝难道就不能思-春吗?
不过他还真没法向赵晨坦陈他是因为思-春才决定娶妻的。
赵昰提出这个想法并非空穴来风。
在赵昰和龙小凤的时空,史书上记载过两个七岁就举行大婚的皇帝,一个是宋以前的北周静帝宇文阐,一个是宋以后的元朝宁宗懿璘质班。
当然这两个小皇帝都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他们的大婚是实际掌权人夺权的阴谋,而且这两个小皇帝也都是短命鬼,在皇位上没多久就死于非命。
用他们来类比或许很不吉利,不过赵昰本质上是个百无禁忌的人。
只要能取效,怕什么好兆头、坏兆头?
都是虚的,实实在在拿到的利好,才是实的。
退一万步来说,这个世界……呵呵,他有什么可怕的?
见赵晨会过意来,赵昰弯腰将她扶起:“姐姐,你我姐弟二人便如一体,我怎么会猜忌你?”
赵晨原已起身,一听此言,身子又是一软,赵昰措不及防,差点和她一起摔到地上去;两人齐齐扒住身边的红木太师椅才站稳。
他们是大宋最尊贵的一对姐弟,极少如此狼狈,这时不免对视一眼,都觉得好笑不已。
这一笑,姐弟俩间的一丝丝嫌隙和猜疑便揭了过去。
赵晨听懂了赵昰的话中之意:他们姐弟如一体,他不会猜忌她;那么此举,便是冲着权愈和庆王赵煜了。
赵煜目前还是他们的同盟,且庆王世孙赵曦亦为赵昰所信任,少年天子甚至有栽培他的意思;所以赵昰要对付的主要是权愈。
赵晨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半年来,权愈的异动越发地多了。
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权愈的异动和她所知的消息有关;但是权愈这个人,她不能不防。
或许,是该让她的弟弟知道一些事情的时候了。
毕竟赵昰突然提出来的大婚意愿,或许真能把权愈赶到权力边缘。
将敌人打个措手不及,好过于等敌人布局完成,给赵昰的亲政各种添堵。
那么,问题来了。
“但不知皇上看中的是哪家姑娘?需不需要我马上为皇上操持选秀?”赵晨忍不住八卦道。
赵昰温柔地笑了:“这个人嘛,姐姐应该听说过,就是和我一起回京的楚门龙小凤龙姑娘。”
蛤?
楚门龙小凤?
淑宁长公主赵晨表示这个人她其实真没听过;但是送赵昰回京的人里,的确有个妙龄姑娘她是知道的。
可……这画风不对啊。
母仪天下的,必须是名门之后,楚门虽然也是名门,却不是能出皇后的传统意义上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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