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审神者被母亲教诲成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他愿意毫无索取的朝那些向他求助的人(刃)伸出双手,愿意倾尽全力,但前提是——这些人(刃)并非僵蛇。
于是他鼓起勇气,深吸了口气,主动将刀剑付丧神们迎入房间中。这栋号称在这座本丸,对于审神者来说,绝对安全的审神者小楼。同样讶异的还有粟田口家与三池家两位太刀先生,虽说他们本就存着要获得进入审神者居所的许可。
但是,也没料想到竟然这样轻易的便达到了。在他们所接触过的历任审神者中,从未有哪一位像现在,他们眼前这个有些瘦弱的少年这样,一双明褐色的眼瞳看透了他们的意谋,却似乎并非那么介怀自己被利用的坦然。
“……叨饶了。”
“谢谢您,打扰了。”
两位原本表情冷硬的刀剑付丧神在年少审神者重掌主动权后,有些拘谨的走进审神者小楼,在玄关处将作战军靴脱下来,一丝不苟的放整齐。大典太光世甚至将年少审神者随意的鞋子也规规矩矩的码好,让年少审神者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自己招待别人的年少审神者有些无措,他干巴巴的原想将两刃迎到客厅。结果走到客厅,看见那张之前被加州清光先生砍作两截,倒在积蓄厚厚尘埃的地板上时,略有些尴尬的眨了眨眼睛。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到厨房这里喝点水,吃点点心吧。”
虽然这里这样狼狈的过错不在他,但在这个名义上他的房间,如果不能好好照顾好两位刀剑付丧神,总觉得有失沢田家的颜面。年少审神者将两刃重新迎到他有好好打扫过的厨房,虽然因为他这几日不见,又落了一层薄薄的尘,但总归比客厅要好。
厨房无桌,年少审神者踮脚将这里仅剩的一套参差不齐的茶具从橱柜里拿出来,然后要将空掉的热水壶接满水时,站在一旁的三池家太刀先生已经帮他拎到了水池边,接着放在电磁炉上,做好了一切。旁边,将装了点心的小包裹放到料理台,然后端着杯具清理一番的粟田口家太刀先生动作也非常的娴熟。
“我、我可以自己来做的。”
被神明们这样照顾对待,年少审神者实在是心慌。
这是什么?怀柔感化措施吗?是要将他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最后收拾掉吗?年少审神者无法不让自己这样跟被害妄想症患者一样胡思乱想。初到这间本丸时,加州清光的那一突刺实在印象太过深刻,还有日本号的暗袭,合战场见到的那些刀剑为本体,实力强劲不容小觑的时间溯洄军和检非违使。雨水冰凉的触感,濒死的寒冷,已经印刻在他血骨之中。
“你们不必这样的。”
年少首领略微高扬的声音让两位刀剑付丧神的动作一顿,比那边暗堕后更加沉默寡言的三池家天下五剑不同,为人处世一直堪称典范的粟田口太刀先生轻轻扯了个笑弧,似乎想像曾经那样露出一个温柔安抚的表情。
但涩楚的笑弧和他那张被黑色獠纹覆盖了整张隽秀的容颜恍似恶鬼,倘若年少审神者没有见过黑发审神者本丸的那位一期一振的话,肯定会吓的转身逃跑。因为那试图挤出来的微笑表情,实在在是太过超越人类所能想象的狰狞。
“您不喜欢这样吗?”
粟田口家的太刀言语间有无法遮掩的疲倦,他和大典太光世的行为可以用「讨好」来形容。他们试图讨好眼前这位新上任的,年少懵懂的审神者。试图在得到他的信任后,得到他们想得到的某些存在,他们想要年少审神者认为他们是需要品。
在年少审神者诚惶诚恐于他们三刃的投诚时,他们也在忧切年少审神者是否真的如日本号所观察得出的结论那样。是赤心可映日月的。他们现在的处境,已经无力再承受任何蹉磨了。他们的伙伴们想要拯救被送到这间本丸的无辜人类审神者,而他们想要拯救人类审神者的同时,得到与付出对等的应有的救赎。
“请让我们来做这些琐事。”
“……主公大人。”
双膝跪地,双手端着那套不完整杯具的,有着一头明耀水蓝色短发,粟田口家唯一传世的名贵太刀;会在临世时清浅歌咏‘随朝露降临,随朝露消逝,此即吾身’,浮华无戾气,高雅亦哀伤的一期一振舍弃了自己的骄傲与自尊。
年少的彭格列未来十代首领被他可能无法承受起的,一期一振这一礼吓得后退好几步,直到后腰撞到了料理台。他应该去搀扶起对方的,可是他不敢,刀剑付丧神即使折辱了自身的骄傲也折辱不断他浴血过的气势。年少首领睁得眼睛大大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被他答应下来,就会跪地天长地久,不会起身的刀剑付丧神。
同那个时候,带着些轻浮随意,似乎没指望真的被接纳而投诚的日本号先生不一样。现在的一期一振先生是将自己仅有的,作为刀剑,作为付丧神仅有的某些东西亲手交付到了沢田纲吉手中,渴求着他以审神者的姿态解开他们身上的枷锁的。
为此,一期一振愿意献上自己的一切,不仅性命。
在一期一振前,也有个人以这样的方式对年少的彭格列未来十代首领奉出了自己的忠诚,为此可以献上一切,不仅性命。那是年少彭格列十代首领的左右手,是岚之守护者,是他可以将后背托付的同伴,是挚友。
那个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懂,只是胡乱潦草的在斯巴达老师的参合下,稀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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