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护着自己的妻子,说他会尽一切力量寻到天命梭破除诅咒。
而他的妻子虽身体不太好,但从未弱不禁风过。不论是心思还是作为,都是坦荡正大的存在。
她说自己不怕死,若有万一,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身为伏妖监上卿的老爷子那时候还是一家之主,他气得下令让式神把自己的儿子拎起来,将头放进池塘中……
直到男人快撑不住了才将他提出水面。
这时候他就会喝问:“你清醒了没有?!”手里的鞭子也会毫不留情抽上去,男人皮开肉绽。
纵然如此,他依然不曾松口。
“爹!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几十代人了!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也该平息了吧?难道我们弥家要永生永世受困于一个诅咒,像恶鬼一样扼杀自己的孩子?爹,山中野兽都不会杀害自己的幼子啊!”
男人声音嘶哑,一只眼睛肿得像黑色的核桃,嘴角也红了一团。
尽管面色苍白,看起来还是精神抖擞。全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他伤重如此,还能给深怀有孕的妻子投去安心的眼神。
“继续!给我继续!让他好好清醒清醒!是不是要气死老子!”当初为了弥家,自己甚至亲手了结了长女和二女儿的性命。
如今,这小子竟然要生女儿?!
“教育”持续到男人彻底昏过去,可惜,依旧没有听到他有服软的意思。
老爷子只好撂下一句话:“你不动手,我来!要是那孩子生下来是女儿,我绝不会让她有机会活下去!”
“啪!”梅枝被老爷子抓在手里的地方终于彻底断掉,飞向空中。
他望着梅枝在空中晃来晃去的枝条,叹了一大口气,抓了一把梅花的手覆在眼睛上:“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真的是个女孩。你娘亲还会那么迅速果决。”
“以为她说的自己懂,是不想让我动手。可她动手了结的,却是她自己的性命。只为了让你有多活五年的时间。这五年,你那个凶得妖怪见了他的脸都怕的爹去了许多地方。”
弥芥的手顿在一朵四仰八叉的梅花上方,落不下去,抬不起来。
她的娘亲还是为了让她多活五年而选择死亡,而父亲消失的这五年,弥芥在此刻陡然明白是为什么了!
“爷爷,他……我爹,出去这五年,是不是为了寻找天命梭?”弥芥听见一个不太像是自己的声音的声音问。
但她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意的、不敢相信的声音。
“是。”又是一声绵长的叹气,还有苦笑。他拿开手,被揉伤的花朵掉在地上,“他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就是不想屈服于邪咒。”
老爷子摸出衣袖里的帕子,在脸上摁了摁。
“他为了你,为了你铁骨铮铮死去的娘亲,做出了和所有弥家的人都不一样的决定。他是弥家有史以来驱魔术学得最差的,但他的勇气,让我自愧不如。丫头,你爹对你的爱,刻在骨子里。”
说着,老爷子终于转过头来:“你也别想着酿什么春梅酒了,去看看他吧。”
“这或许,是你们父女两的最后一面。”老爷子将手做了个半握的动作,放到嘴边,再往上一仰脖子,“他每年给你的药,你是不是都喝下了?”
“那是他自己的另一个决定,包括弥陌出去寻天命梭,都是。那药,是他的心头血所引,辅以世间稀有的三十六种极寒药草所成,都是为了压制你身上的邪咒。”
弥芥的脑子里轰隆一声,仿佛惊雷炸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身,然后拔脚飞奔离开爷爷的梅园的。脑子里只有爷爷缓如清泉的话。
“丫头,驱魔师的心头血,就是全部的灵力所在。是养命之所。给了你,那就是用命来压制邪咒!”
“丫头,你爹修为低。能每年给你一碗心头血为引熬出来的药,坚持了这么些年实属不易。”
“丫头,你哥哥若是找到了天命梭,那你爹就可以多活些时间。可现在,他已经到了大限了。”
大限……弥芥加快脚步,路上撞翻了两个丫鬟和一个小厮,自己还狠狠摔了一跤。
但她毫不在乎,像个连疼痛都感觉不到的傻子。爬起来就着跑。心里很难过,可她的眼睛却干涩难受。
一滴眼泪都没有。
“丫头,你的爹娘用自己的性命来反抗邪咒。不但打破了流淌着弥家血脉的女孩不死必成祸的邪咒,还给了所有的胆小鬼一个狠狠的耳光……”
“丫头,他曾要我别把这些告诉你。怕你知道以后这辈子会活得沉重。可我这个老爷子倒是认为,这条命没点重量又有什么意思?”
“他表面上对你凶,其实是不想在自己死后你会责怪自己的出生害死了自己的爹娘。他的爱不浮于表,但深入骨髓。我这个老头子相信,你是能承下这些的姑娘。”
因为,你有一双那么坚强的父母和一个小小年纪就聪慧懂事的哥哥啊!
突如其来的真相撕扯着弥芥的心脏,当她跑到父亲的房门口时,正端着药碗准备进去的婢女被吓得差点掉了药碗。
“小姐,你的额头是怎么了?”婢女惊愕的瞧着她,想伸手过来又不敢。
弥芥皱皱眉,额头?对了,方才摔在地上,撞了个包吧。她自己碰了一下,像被烫伤一样疼!
破皮了。
见弥芥“嘶”的一声,婢女赶紧问她要不要紧,去上点药包扎一下。弥芥连连摇手,她随意抓过头发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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