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希望怎么总让她绝望呢?夕沐看着最后一株水刀子,心神俱疲。
要是这东西能用妖力养,她绝不吝啬。但不能,她只能用尽心力小心呵护,然后尽人事,知天命。
这已经是第十批了啊!就没有一株能活下来?夕沐精疲力竭的想。
庞远山自昏过去后,就被邪灵彻底占了脑子。他再也不想知道枭枭的下落,只想杀了夕沐。
昔日里瘦削清俊的男人一天天变得青面獠牙,赤红的眼睛在夜里都未合上过。
如此消耗,他早晚也会死去。即使那样夕沐能不费一丝力气拿到龙舌弓,她却一点都不高兴,也不想看见如此的结果。
任自己浮在水里,夕沐的眼角滑出泪珠。
她的泪珠并不溶于水,而是自己在水中晃来晃去的下坠,最后被水刀子的叶片攫住,吸收了。
小小的枝丫像是感受到了她心中的炙热念想,风一样往上窜去!
夕沐被枝丫推开,她惊愕的跟着嫩叶往上跑,最后在水面停住。“啵!”翠叶钻出水面,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子。
绝望变成希望,夕沐每天都会去看水刀子一次变成了看三回。
但她并不知道是自己的泪珠成了水刀子突破水面的力量,依然收集最好的浮游灵气来封进它的根须下。
终于,水刀子长出了花苞——水样的一片刀。
开花前,夕沐小心翼翼将它摘下,按进手心里。刺痛一直爬上眼眶,她的整个视野都改变了!
怎么说呢?
看什么都能看到经脉和纹络的那种,一朵花、一棵草,一片叶,亦或是一块石头均是如此。
且只要夕沐朝这些纹络经脉伸出手,她的指尖就会自己浮出一把水一般的刀刃。
“师父,我成功了!”夕沐刚研究好水刀子的使用之法时,就欢天喜地朝变成怪物的庞远山跑去。
她并不知道,当水刀子真的切在邪灵上会有什么后果……
又或者,她知道。只是装作看不见,或许,她根本就不怕。
夕沐给庞远山分离邪灵之时,曌在白霜耳边叹了口气:“真是个又蠢又可爱的水神,你这一刀下去,自己的魂脉也会支离破碎呵!”
“什么意思?”白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曌又重复了一遍,这回,他附上解释:“水刀子给了她看见经脉纹络的力量,若是用在治病救命这种事上,并无坏处。”
“但邪灵不同,邪灵不是病。而是嵌在魂脉的脉络上的东西,魂脉和血脉,两个不同的东西。要切除魂脉上的东西,就需要自己的魂脉去修复。当然,这是水刀子的自主能力。”
“自主能力……就是不需要经过夕沐她的同意了?”白霜推测。
曌给了肯定回答,不过还加了句:“施术者不知,但受术者清楚。就算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水刀子修复的时候,也会将这种信息传递给受术者。”
“施术者会不会知晓,取决于受术者会不会开口。”曌的话只到此处。
白霜却了然了,换句话说——会不会告诉施术者对方会经历什么,在于受术者的良心。
但这世上又有几个生灵不是盼着自己好好活下去?
能健康活下去,哪怕施术时会要了施术者的命,还是会有许多生灵选择缄口不言吧?特别是人类。
当然,庞远山应该就是一个。
若非如此,夕沐不会坚持说自己是枭枭。她觉醒之时,把已经有自己的妖元的枭枭的力量和妖元一道收进了体内。
所以她才会有四个瞳子。
更是由于使用了水刀子给庞远山切除孽龙邪灵,自己的魂脉经络被水刀子抽了一些去修补庞远山的魂脉脉络,夕沐才会头脑不清楚。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惦记着要寻找龙舌,找他!
白霜心中冒火,咬牙低低道:“找到龙舌弓时,能不能让我把它掰断再说?”这厮定是躲起来了。
“先别记着下定论,看完再决定不迟。”曌笑。
这回,他出现在白霜身边,甚至还揉了揉她的头发。只不过他们现在是在夕沐的记忆里,白霜什么都没感觉到。
她扬了扬眉,目光落在夕沐和庞远山身上。
然后,白霜呆住了。此时的庞远山还是个青面獠牙的怪物,但他的眼睛不再是赤红色。
一只手还抓着夕沐握着水刀的那只手,像是在阻止她下刀。
“怎么回事?”白霜低喃,旁边的曌没说话,也是一脸凝重的看着。恰时,庞远山开口了。
“夕沐,别!别用它……我能活到现在,能有三百多年的自由,已经满足了。”
她瞧着庞远山变了形的脸,目光发涩:“说什么废话?我说过要救你,就断不会食言。”
“夕沐,你可知再切下去会是什么结果?”他苦笑着,将真相全盘托出。
他会和孽龙的邪灵彻底分离,邪灵会死。但由于邪灵是嵌在他的魂脉脉络之上,那些受损的魂脉脉络会由她的魂脉脉络来修补。
“要是严重,你会变成傻子的!”庞远山手下用力,将她的手推得更远些。
夕沐抿了抿唇瓣:“就这些?”
她的目光像两道利风,扎进庞远山心里。“什么就这些?”他不懂她如此固执的理由。
这些还不够吗?!
他只是一张弓,只要收回力量,就会变成一件器物。就算孽龙的邪灵再怎样,只要有她的力量净化,费不了多少时间就会销声匿迹。
毕竟这东西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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