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殿,牧景头一次正襟危坐在浴池中,手有意无意放在抹胸的底裙上端,身子因为后面肌肤上的触摸颤栗着僵硬。
回想他送她回寝室,不知不觉睡着了,接触到水的一刹,她猛然惊醒,无论如何,她对这个男人都提不起丝毫的防备之心。
唐睿忆起带她回宫的当晚,也为她沐浴过,因着不时涌出的虚火,才没有注意她胸前掩饰伤口的东西。
他俯身,亲吻着她白嫩的后颈,激起她敏感的颤巍,手,缓缓握住她的一双晧腕,慢慢拉下,另一只空余的手寻着她心口处的东西。
牧景心蓦地一跳,就要阻止他的手,反而被他紧紧握住,胸口的东西一点一点被他撕下,她心惊的不知所措,双眸移到自己心口处,看里面隐藏的伤口在他骨指分明,修长有力的手下丝丝外露。
近处看,这伤口更狰狞,更惊心。
唐睿深吸了一口气,一字字问道:“什么东西伤的?”
“天太黑,没看清楚。”牧景眼底晃动,小声的说到。
她在袒护谁?唐睿保留了心底涌上的这份疑云,轻轻帮她擦拭周边干涸的血渍,换了个问题,“为什么隐瞒你受伤的事情?”这样问着,又瞥过她的手臂,眼色沉了沉,那条原本清晰的黑线为什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是说类似胎记吗?怎会不见了?
牧景视线定在他游移在胸口的大手上,轻声回答,“臣妾一个人住在宫外,怕被人知道受伤的事情惹来麻烦。”
唐睿从一旁宫女手中的托盘里拿起一瓶药,轻洒在她的伤口处,用干净的纱布慢慢缠绕着包扎,富有深意的问道:“你对自己这具身体很不满意吗?”
牧景眨巴着眼睛果真上下打量自己,她还真是从未想过这样深层次的问题,“好像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是吗?朕还当这具身子不是你的。”唐睿帮她在胸前系了一个不松不紧的结,不等牧景说什么,突然欺压上她的双唇,辗转着吮吸。
牧景湿漉漉的双手捧着他的脸,热烈回应,她想,自己怕是永远也改不了这容易满足的性子了。
他居然发觉了她受伤的事情,她自以为掩饰的极好。
在凌云寺,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对皇后之位的念头,他莫非没听懂?还是说只当自己开了个玩笑?
牧景从意乱情迷中推开面前的人,近在咫尺的凝视他。
唐睿眼中一片柔和,心底里各种复杂的情绪似是百川汇入大海,凝成一个清晰的念头,他和她,仿佛纠缠了好几个轮回,很早很早之前就认识。
指腹轻轻擦拭她眉心潮湿晕染的朱砂,露出明黄色熠熠生辉的黄羽,这……应该是凤羽吧?唐睿如是想着心神陡然颤动,再次撅住她粉红的唇瓣,占有意味儿十足。
牧景这次没回应他,只安静的闭着眼睛,微微抬起头。
须臾,他放开她,从热水里将她捞起,轻轻放置在床榻上,迅疾拉开被子遮盖住,以免她受了凉气。
牧景视线一直放在他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就连刚刚的情动,也很快恢复如常。
唐睿上床,将她的身子镶嵌在怀中,背对着自己。
他们再没说一句话,沉默了一会儿,双双传出绵长的呼吸。
。。。
钦天监,姬荷对着面前揭开黑布的铁笼子出神,笼子里发出“吱吱”的声音,是一只黑漆漆的老鼠,一条带着干涸黑血并且受伤的腿横着耷拉在笼子里,黑魆魆的眼睛泛着呆滞的白色,两边胡须长短不齐,看起来确恶心了些。
仿佛被眼前“吱吱”叫的黑东西拉回了神思,姬荷突然站起身,走出灯火通亮的寝室,站在钦天监外面大型的圆台上,背对着计时的日晷,眺望正对面景阳殿的一隅。
夜空突然黯淡下来,一滴水珠落在头顶,然后,无数的水滴落下,夏天的雨性子急躁,滂沱倾泻……
。。。
夜深人静,房檐吧嗒吧嗒落水的誉王府。
滕绮急匆匆推开唐誉的书房,两侧的肩膀和头发微微潮湿。
唐誉单手托腮不知想些什么,见她进来,连门也不敲一声,微微拧起不悦的眉头。
“王爷,”滕绮径直走到唐誉面前,将手里捏着的一个黄色小纸包递给他急切说到:“这是妾身在王妃姐姐的寝室里无意发现的。”
唐誉深意的双眸瞧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拆开,里面是一片血红的枯叶,经络分明,“红菱?”他危险的眯起眼睛脱口而出,复又盯着滕绮问道:“王妃用红菱做什么?”
滕绮摇摇头,“妾身不知,但王妃姐姐隔三差五就被聂贵妃召进宫里,整夜不回府。”
“聂贵妃自小有心慌心闷之症,同王妃宛如亲姐妹,她与本王说过此事,本王也准许了。”唐誉淡然说到。
滕绮默了一会儿,思量着出声,“王爷可记得王妃姐姐的孩子是因为什么滑产的?”
“你想说什么?”唐誉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涌上。
滕绮又压低了些声音,“红菱属阴,尤其对孕妇伤害极大,王妃姐姐当时的香囊里为何会有红菱的碎叶,王爷查了许久都没有眉目,但妾身无意发现,皇后娘娘有一个和王妃姐姐一模一样的香囊……”
唐誉突然站起身,云一正在此时急匆匆来报,“王爷,宫里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的孩子刚刚滑产了。”
滕绮险些站不稳,却又很快恢复了原来的容色,随着大步流星的唐誉匆匆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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