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冷冽的扫过这群人,趁着最后的力气朝这条未知的路逃离,他们依旧没有松懈,紧追不舍。
逃出宫墙,眼前不到一丈远的地方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再无其他的路。
“牧景,把他给我。”
寻着声音过去,菱花站在黑暗的宫墙脚下,这算不算绝处逢生呢?
菱花瞧着迟疑的牧景说到,“你早就该死,在皇上赐你那一剑的时候,夙风用他的心头血吊住了你的命,如今,你还要连累他吗?”
“菱花,你真让我大开眼界。”牧景冷笑。
“他中毒了,只有我能解,你没有时间了,把他给我!”菱花往前两步摊开手。
牧景后退了两步,临近悬崖,放声大笑,“哈哈……菱花,你想叫他失去尊严,想禁锢他?”她又退了一大步,脚后跟儿临空,一字字咬的极重,“你、休、想!”
“……风……不……”菱花跪在黑暗中望不到底的悬崖边上,今晚没有月色,没有星空,也没有了他。
。。。
这一定是大夏最深最高的悬崖了。
除了将夙风调转位置,牧景全身心的放松自己往下掉落,虽然适应了黑暗,可越往下就越黑,在这黑暗未知尽头的下落中,她发觉他们掉落的速度越来越慢,仿佛失重的叶子,轻飘飘的随意落下,连尘土都扬不起。
安稳落地后,牧景目瞪口呆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上有前两日轻夏给她的解毒丹,因为如雪当时的异香,本来有两颗,她吃了一颗,希望这剩下的一颗能有些效用。
夙风的神志在她跳下悬崖后就陷入黑暗中了,吞下解毒丹,剧烈咳嗽了一阵儿吐出一口黑血,又晕过去了。
牧景在黑暗中守着他,嘴里不住的嘀咕祈祷,“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佛祖,求您看在我抄了五卷经书的份儿上,千万不要带走夙风,这里这么黑,他不陪我,我害怕,您一定要保佑他醒过来,让我去敬安寺做一年的姑子都成……”
等牧景重复这一大段诚挚的祈祷词第无数遍之后,隐约天都快亮了的时候,夙风轻咳着说到,“咳,你胡说什么呢。”
“啊呀,你醒啦?嘻嘻,老天对我真好啊!”牧景双手合十虔诚的还愿。
“刚刚明明听见你满嘴的佛祖,这会儿怎么成老天了?”夙风佯装无奈。
牧景却没说什么,她拉过他的双手,双眸像揉碎了装进去的星子闪闪烁烁,语气非常郑重的交代,“我把自己交给你了,你处理一下。”说罢,她卸下全身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倒在他坐起身的怀中。
夙风纯透的笑容僵了僵,不在多想,帮她处理身上的伤口……
。。。
唐睿由守皇祠转到太医院,熟睡的李良儿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不断梦呓,唐睿的心神在她的梦呓中久久难以平复,直到快凌晨的时候,云青匆匆忙忙来报。
“皇上,皇贵妃娘娘和太史令做了……”他停顿着看一眼唐睿冷冽的面容继续回禀,声音很低,“做了苟且之事,被发现之后,逃出皇宫了,太后已经压下了风声,命人关押了和此事有关的宫侍,并且派人暗中追杀两人。”
“谁看见了?”唐睿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看一眼李良儿,示意冬儿照顾好,转身阔步离开。
云青跟在身后回禀,“小桑,还有采蝶和几个钦天监的侍卫,有个侍卫说,看见皇贵妃慌乱跑进钦天监,抱着太史令哭了很久,一直说她坚持不下去了,她不想待在宫里了,太史令扶她到床上,然后就不知为何发生了那样的事。
侍卫吓得胆战心惊,才禀报了太后娘娘,采蝶和小桑说,真的是皇贵妃和太史令,被发现的时候,皇贵妃带着太史令杀出包围,消失在皇宫里。
太后险些气晕过去,因为皇贵妃临走时放声诅咒皇上断子绝孙,太后下令,追到两人,格杀勿论。”
。。。
菱花不知自己怎么回到寝室,双眸黯淡无光,却圆睁着不阖上,木然的伸出双手,抑制不住颤抖。
知道牧景在栖凤宫,她只身往钦天监,对正在浇一株茶树苗的夙风说,今晚宫中的禁卫军撤去了不少,她有危险。每年祭祀的前一晚,宫里的禁卫军都会减少,这是祖制,唯怕惊扰了回宫的先祖之灵。
夙风回头的瞬间,她扬手,袖中的香毒扑进他鼻腔,她怔愣了,她从未见过夙风这副不染一分杂质的清澈面容,连质问的语气都很温和。
她本就和皇后说好了,只要牧景身败名裂,留夙风活口。
可是那个女人,她缓缓收紧双手,为什么要这样狠,让她后半生都在悔恨和无尽的思念中度过。
。。。
夙风不知抱着牧景走了多少路,停一会儿走一会儿,白天再次被黑夜代替,他找了一棵很高,树躯光滑,树冠稀疏的树,飞身往上,疲倦的睡过去。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叫醒了夙风,依旧没唤醒牧景,他再次抱着她,迎着光明踏上前面未知的路。
前两日无惊无险。
然而第三日,有了些刺激,一头黄金猎豹横冲过来,夙风低头躲过猎豹的袭击后,往最近一棵树上飞身上去,又立即跳下,树梢上盘着的巨大绿蟒被惊醒,张着血盆大口,扭动无骨的身躯摔下树。
前有猎豹,后有绿蟒,怀中还有昏睡未醒的人,夙风不动,绿蟒也不动,猎豹闪着兴奋的大眼睛,一步一步往夙风身前移动,夙风脸上再次挂上邪佞的笑,他做了个抬步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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