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筱月宫外庭院里已经渡上了一层银白,这两个晚上,月色分外明亮,银盘挂在天际,抬头看着,便有了一种清冷孤寂的感觉。
这片大陆在二十一的中外历史上皆没有记载,因时代不同,朝代不同,很多风俗习惯亦有不同之处——
就比如,八月十五中秋节,在二十一世纪,虽叫法和习俗不同,但许多国家都会过这个节日,这里却没有。
苏末百无聊赖地想着,如若她把嫦娥奔月的故事讲给苍昊听,然后让他下旨,这新的皇朝以后每年多一个全家团圆的节日,应该也挺有趣。
也算是苍宇皇朝开国之初的一项发明创造了。
踏着月色回到未央宫时,已是亥时将至,未央宫里灯光通明,廊道上一排光线柔和的宫灯照出对弈的两人优雅沉静的面容,与如松一般卓然不变的身姿,南风站在一旁伺候茶水,自始至终如影子一般沉默无声。
舒河跟在苏末身后走进未央宫,在看到自家主子身影的一刹那,便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呼吸,连脚步亦变得无声。
即便这样,苍昊与谢长亭也是远远的就察觉了二人的气息,偏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苍昊淡淡笑道:“宴会结束了?”
“大概还没。”苏末抬头望了望月色,心想那些贵女们若要来个才艺比拼、诗词大赛什么的,大概不到半夜是不会结束的。
云阳难得高兴一回,玩得晚点也无甚关系,即便有些自视清高的贵女让人不喜,但应该还有一部分能博得她的好感吧。
苏末走近回廊,眸光淡淡掠过棋盘上错综复杂的棋局,仅仅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尚未及一掠而过,却瞬间有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身子微微一晃,舒河眼尖手快,在身后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
“末主子?”
“……没事。”苏末闭了闭眼,待那晕眩过去,才慢慢睁开眼,正对上苍昊偏首看来的凤眸。
双臂环胸,苏末身子倚靠着廊柱,神情懒怠地道:“你们俩这是真较量上了?”
若不是在棋局中穿梭了阵法,她怎么会觉得头晕目眩?
“长亭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与主人好好战上三个回合,自然要使出最后的看家本领。”谢长亭手里捻着一粒黑子,目光静静锁住棋盘,淡然的语气带着些许笑意,似是对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这场棋局大战分外享受。
“哦?”苏末饶有兴味地扬眉,“那你与苍昊大战之后的结果怎样?”
谢长亭语调平和地笑道:“末主子不妨猜猜看。”
“故弄玄虚?”苏末挑眉,淡淡道:“舒河,你能否猜到谁输谁赢?”
舒河闻言,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那还用猜,自然是主子赢了,姓谢的若有本身赢得了主子,这些年哪至于……”剩下的几个字咕哝在喉咙口,已经听不甚真切。
“哪至于什么?”
“没什么。”舒河道,“反正我猜主子赢,三局皆是。”
“我却不以为然。”苏末淡淡一笑,“长亭在许多年就被称为惊才绝艳,如今十多年下来了,他心里若一直存着超越苍昊的目标,那么这十多年必然有精心钻研过棋道。相反,苍昊的时间更多的是拿来布局天下……就如同专家对上业余爱好者,谁输谁赢还很难说。”
顿了顿,她道:“我猜前两局,可能是一输一赢,至于这最后一局,大概还未分胜负。”
“末主子的这说法倒是有趣。”谢长亭淡淡一笑,“但长亭这个专家,与主人这个业余爱好者相比,显然仍是逊了一大筹——主人是个极具天赋的业余爱好者。”
舒河嘴角勾起笑意,“我就说嘛,末主子还不相信。”
谢长亭抬眼,淡淡睨了他一眼,“如果谢某没记错,你不是还在禁闭反省之中?”
舒河脸色一僵,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是故意的吧?
转过眼看着苍昊,舒河呐呐地道:“属下是来给主子请安的……”
苍昊面上表情淡然,斜睨了一眼苏末,心里自然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嘴角微扬,“既是末儿放了你出来,本王也没什么想说的,去钟粹宫凑个热闹吧。”
“不想去。”舒河低声道,“那些个帝都里的公子小姐们,没一个能搬上台面的。”
谢长亭垂眼看着棋局,闻言淡淡道:“帝都里除了司空家与已经灭亡的慕容家,哪有什么真正的贵族世家?不过是一些曾经在慕容家与司空府庇荫下默默经营的暴发户而已。”
慕容家灭亡与司空府的隐退,而这些选择明哲保身没有被清算到的官员,这会儿就沉不住气想要顺势而起了?
苏末颇为意外地看了一眼谢长亭,“看来天下九国的国情,长亭即便足步未出,亦能时刻了然于胸。”
“末主子谬赞了,不过是长亭手下的密探搜罗的消息多了些。”谢长亭淡淡一笑,“若长亭所料不差,今天大概有不少所谓的世家贵女进了宫,参加十六公主的生辰宴。”
“没错。”苏末拿起苍昊面前的茶盏,放至唇边轻啜一口,漫不经心地睇了眼苍昊,“大部分是抱着入宫为妃的目的来的,还有一个大言不惭地直接说以后要当皇后……嗯,那些姑娘们姿色都不错,说貌若天仙大概有些夸张,不过放入后宫里当花瓶,还是相当赏心悦目的。身段也好,玲珑有致,如弱风拂柳……苍昊,齐人之福,你有兴趣吗?”
话音落下,气氛瞬间沉默了下来。
喜欢特赦皇妃:夺情冷魅帝王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