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慕面无表情道:“如果公子不愿意配合,在下只能请你去大理寺问话了。”
司空明渊淡淡哼了一声,“几天前,金贵确实去买过砒霜,下人们的屋子阴暗潮湿,有耗子不是很正常吗?买点砒霜除耗子,不算犯法吧?”
“买砒霜是不犯法,但若是砒霜用来杀人,就是死罪了。”苍云慕站起身,“在下要见一见这个茶童金贵,烦请司空公子传他进来一叙。”
司空明渊知道此刻自家府邸有不少对方带来的官兵,还有守在府外的羽林军,形势比人强,由不得他说不。
虽然他不喜欢被人如此当做犯人一样审问,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淡然处之地叫了金贵进来。
一个身着下人衣服的俊秀少年走了进来,躬身道朝主座上的司空晟行了个礼道:“老太爷。”
转过身,又朝旁边的司空明渊道:“少爷。”
司空明渊淡淡道:“大人有话问你。”
少年顺着视线看向左边的苍云慕,躬身道:“小的见过大人。”
“不必多礼。”苍云慕道,“本官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小哥。”
“大人请问。”少年的反应跟镇定,面上不见半丝局促之色,“小人定知无不言。”
“你叫金贵?”苍云慕问。
“是,小的正是金贵。”
“你四天前在外面药铺子里买了砒霜?”
少年道:“是。”
“所为何用?”苍云慕淡问。
“杀耗子。”
“买了多少?”苍云慕又问,紧紧盯着他的双眼,“是否有用完?”
“小人买了一小包,用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说到此处顿了顿,语气有些疑惑。
苍云慕眼里闪过一道光芒,冷冷道:“剩下的一半在哪儿?”
“剩下的一半……”少年迟疑了下,似是想到了某种可能,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安,“……不见了。”
苍云慕闻言,眼神霎时变得锐利无比,“不见了?”
司空明渊闻言神色也是一变,忙转头去看他,“怎么会不见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司空晟虽没有说话,却也是瞬间皱起了眉。
“就今天早上。”金贵凝眉思索,“昨晚半夜睡到一半,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想着屋子里耗子还挺多,今早一早起来,打算再放些砒霜在墙角耗子洞里,结果却发现剩下的砒霜全部不见了。”
苍云慕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你是否认识这个?”
金贵看了一眼,表情看来有些疑惑,却坚定地摇头:“没见过。”
蓝色的小瓷瓶虽外表精致,看起来很漂亮,却并不值钱,一般人都能能买得起,而这种瓶子,大多是用来装液体的药液或者丹丸。
司空晟见了面那个瓶子,神色却蓦然一变,眼底划过冷厉之色。
苍云慕眼角余光扫到他的表情,故作不知,反而转头看向司空明渊,淡淡道:“这个瓶子是在公子的院子里发现的,里面有残留的砒霜粉末,被人刻意掺了水又倒掉,只余瓶子内壁还残留了一些,目的大概是为了混淆视听。”
司空明渊细细看了那瓶子,“似乎有些眼熟,但本公子很确定,自己没有这东西。”
顿了顿,“即便芳华是中了砒霜身亡,但这并不代表买砒霜之人就是凶手,你也不能仅仅凭着一个里面有砒霜残留的瓶子就断定,凶手与之有关。”
“没错,公子的伙计去买了砒霜或许只是出于巧合,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在下也不会如此武断。”苍云慕道,“但仵作验尸之后的结果是芳华姑娘身亡的时间是亥时左右,那时她刚回到楼里不久,而戌时她才从阁下的府里离开,这又与仵作推断她中毒的时间相吻合。中间这一个时辰的时间,除了陪在她身边的贴身侍女,她并未与任何一人见面。”
司空明渊脸色变得些微凝重,待苍云慕说完,淡淡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如果芳华姑娘当真是在亥时与阁下分别,也当真回到楼里就未与任何一人见面,那么,她便是在阁下的府中中的毒。”苍云慕道,“而她自打未时进了司空府,便一直与阁下在一起,加之在阁下院子里发现的这只装有砒霜的瓶子,若阁下说芳华姑娘的死与你无关,叫谁能信?”
“不管你信与不信,此时与本公子无关就是无关,那什么破瓶子,本公子压根不认识……”
“芳华姑娘中毒与死亡的时间,还有阁下院子里发现的这只瓶子里残留的砒霜,已经足以证明公子有谋杀嫌疑。”苍云慕站起身,缓缓扫视一圈,“如果不能找出可以推翻证据的事实,本官有权拿阁下去大理寺问话。甚至,可以就此定了公子的罪——或许,杀人的不止公子一人,你的茶童亦是帮凶,同样饶恕不得。”
少年金贵终于慢慢变了脸色,他看向司空明渊,脸色吓得苍白,“少爷,我没杀人……”
司空明渊定定注视着苍云慕,语气淡然却隐含不容置疑的坚定,“在下也没有杀人。”
苍云慕静静回视,“一切不利的矛头都指向了公子,公子说自己没有杀人,除非你能拿出自己没有作案的证据。”
“本公子的话就是证据。”司空明渊冷冷一笑,话语间毫不掩饰倨傲与目空一切,“若当真杀人,区区一个风尘女子,本公子还不屑否认,杀了也就杀了,你能耐我何?”
“我能耐你何?”苍云慕看着对方眉宇间隐隐流露出的属于贵族特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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