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肖鹏与七皇子同时愣了一下,连连看了他好几眼,觉得有些无语。
坚守原则之事大多取决于一个人的性格,与规矩的约束倒确实是没有太大关系,但如此直白地讲出来——目中无人是舒河教的,坚守原则却与舒河无关——这是故意要抹黑他们的将军,还是看他们将军不顺眼?
谢长亭对他们的目光视若未见,只淡淡道:“舒河如今已奄奄一息,你们却把救命之人拦在此处,是要造反,还是压根不顾你家将军死活?”
肖鹏闻言,瞬间惊得变了颜色:“你说什么?!将军怎么会——”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已经转头锁住七皇子的眸光。
七皇子也大吃一惊,没料到他居然在这个时候直接说出了事实——他是当真不知道舒河受伤这件事会在军中造成多大的冲击、多严重的后果?
他本不屑谎言欺骗,又心知不能明言告知对方舒河受伤,所以才有方才那一言,不料这个人却是如此毫无顾忌。
他的表情,已然证实了谢长亭说的是事实——肖鹏心里一沉,他此刻甚至分不清这究竟是他们联手演的一场戏,以期里应外合,还是他们说的就是事实?
若将军当真已受伤,那么,凶手是谁?与眼前这几人是否有关?
将军的令牌出现在这个素衣男子的手里,若对方是敌人,那么将军必然是落入对方掌控之中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受了重伤,多耽误一刻,对将军都极为不利……
碧月与南风、南云迳自勒马驻足一侧,马车里也没有传出一言一字的指示,显然是把事情完全交给谢长亭做主了。
谢长亭冷冷看他一眼:“让开。”
肖鹏表情凝重,一瞬间心里想了诸多可能,须臾,眸光紧盯着谢长亭道:“你能告诉我你与马车里的人是什么身份吗?”
谢长亭平和温雅的目光扫视了一周,淡淡道:“叫你的人都退下,否则,谢某不保证死伤多少。”
谢某……
纵然各国江湖与朝堂上的人并没认识多少,这九国之中,能以如此淡然不惊的口吻自称“谢某”的,除非有人可以模仿,否则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
可口气与用语可以模仿,这种仿佛天塌下来也照样不起一丝波澜的沉静,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模仿的。
将军曾提过的,九国之中表面看起来最无害的却是最不可惹的人——谢长亭,苍月的丞相。如果将军回归朝堂,严格说来,他也是将军的上司。
而能让他以护卫的姿态随侍在一侧的,马车里的人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肖鹏悚然一惊,又想起了方才对方嘴里的“诛九族”字眼,浑身一凉。
转过头,果断地命令道:“留下三千人守门其余,两千人即刻随我进宫!”
回过头,朝谢长亭道:“在下必须确保将军安危,请阁下谅解。”
闻言,谢长亭什么也没说,只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迳自率先策马入了宫门。
马车在两千黑甲铁骑兵的护送之下行了一段,里面蓦然传出一声低低愉悦的女子笑声,随即是戏谑的调侃:“长亭到底是长亭,不说这性子是如何也改不了了,本事也愈发教人无话可说,三言两语便能教人弃械投降……这同样的事情若放在舒河和墨离身上,只怕大动一场干戈是避免不了的。”
因马车里有女子的声音,让肖鹏再度暗惊了一下,不过这一次,却不再有丝毫的怀疑了。从来能拿墨离与舒河相提并论的人,大概身份已经无需任何怀疑。
烈风骑中,也只有身份高一些的铁骑队长和将军身边的两名副将路遥与岚熙,得以经常与舒河议事,也总在空暇闲聊之余听他提及一些旁人并不得知的事。
细节,往往才是判断真实的关键。
四骑护卫着马车在七皇子的指引之下到了舒河临时居住的宝陵宫,马车停在殿外之际,从内殿走出了守在舒河身边寸步不敢离开的路遥。
肖鹏向路遥行了军礼,见宝陵宫周围数千身着澜国皇室禁卫军服侍的兵士已经把整座宫殿守得密不透风,不由心底一沉。
挥手示意两千黑甲铁骑兵守住宫殿出口,肖鹏脸上再也掩不住担忧焦虑之色:“将军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宫里怎么还会遭到刺杀?”
路遥脸色苍白无力,对他缓缓摇头,压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视线越过肖鹏,看向后面的马车,谢长亭与碧月及南风南云同时下了马,南风上前掀开马车的布帘,先后从中走下两个谪仙般的男女两人。
路遥瞳孔如针尖一般骤缩,迸发出冷厉的锋芒,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个雪衣飘逸风华无双的年轻男子。
站在一旁的谢长亭与碧月,同时对他的眼神皱眉,然而因自家主人并未发话,遂亦不发一语。
苏末挑眉看了一眼路遥,对他眼底的怒意心里有数,淡笑道:“苍昊,本姑娘自遇到你开始,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用这种看仇人的眼神看你,真是分外有趣。”
苍昊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对面那个毫不掩饰敌意的男子,朝七皇子道:“给本王准备把瑶琴过来。”
瑶琴?连宇昊眼底浮现疑惑之色,却并没有多问,转身便离开。
苍昊吩咐了一句,便举步进入殿内,路遥快一步上前拦住了去路,冷冷道:“你要做什么?”
苍昊不发一语,抬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道让路遥身形完全不受控制地蹬蹬蹬倒退了数步才止住脚步,随即只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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