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在花厅用了,简单的四菜两汤,皆是清淡适宜不油不腻的菜肴,其中一道就是苏末所点的酒醉吉祥如意片鸭。
苏末随口点的东西,下面的人做得自然用心,只是苏末吃得却并不多,草草尝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用了午膳休息了片刻,用了些水果,天气热,苏末也懒得回屋,就在花厅里铺上了柔软的毛毡,席地小憩了片刻。
将醒未醒之际,只觉得周围有隐隐的气流浮动,不是杀气,却也绝对不是善意的气息。
苏末眼也未睁,唇角轻轻勾了一下,轻轻舒了个懒腰,淡淡道:“南风。”
南风跟着苍昊去了主厅,自然不会应她,只是周围那股气流却瞬间消逝,隐于无形。
“小姐,您醒了?”
柔柔怯怯的女子嗓音在耳边响起,苏末懒懒睁开眼,轻轻瞥了一眼,两个裙装打扮的女子跪在身侧,态度恭谨,眉目柔弱,低垂着眉眼不敢抬。
相同的发髻,相同的身量,连五官都有三分相似,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一人着绛黄色,一人着粉色衣裙。
二人皆是一副标准的训练有素的宫女仪态。
苏末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二人片刻,心底已经有数,嘴上却淡淡道:“你们是谁?”
着绛黄色的女子约莫十六岁之力龄,闻言恭敬地垂首道:“是风公子招奴婢二人来伺候小姐。”
着粉色的姑娘看起来才十四五岁,似乎性子更羞涩胆小,垂着头不发一语。
苏末皱了皱眉,大概知道因为有了身孕的关系,但凡沐浴更衣之类的,怀了身子总有诸多不便之处,尤其是等肚子一天天大了,身边需要女子伺候,提前做好准备什么的,也没什么不妥。
但这两人一看就知胆小如鼠,说话轻声细语,一副唯恐冒犯了主子会吃不了兜着走的神情,向来为苏末厌烦,真不知碧月打的是什么主意。
“风公子是怎么说的?”苏末淡问。
答话的依旧是绛黄色衣裙的女子:“公子说,小姐身子柔弱不适,需要悉心照料,不能大意,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奴婢们以命相抵都不够。”
以命相抵?这足以让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提高十二万分的警惕了。
人生来有贵贱,莫说古代封建奴隶社会,即便是已经开放到提倡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也不可能真的做到人人平等。底层平民百姓的生命永远也不可能及得上上流社会的人群,高低贵贱,贫富差距不是时空转换就能轻易改变的。
而苏末,自小生活在争斗残酷视人命为无物的环境中,无数次经历九死一生,才最终达到了那个最高位置,掌控了生杀予夺大权。所以,苏末从来不会虚伪地强调人人平等这类屁话。
眸光在粉衣女子身子淡淡扫了一眼,苏末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绛黄色女子道:“奴婢叫柳宝宝,她是凤儿。”
苏末嘴角勾笑:“宝宝?这个名字倒是有趣,你父母给你取的?”
“是。”柳宝宝道,“当初父亲以为是个男孩,心里欢喜,就先取了这个小名,想着以后孩子生下来再另外起个大名,但不曾想,娘亲生下奴婢之后,发现是个丫头,父亲很失望,懒得看一眼,名字也就一直没有改。”
“你的父母呢?”
“在平城。”
平城?离此不远的一个州城,经济条件并不落后……苏末眉头一扬:“你是西域本国之人?”
“是。”
“怎么会来做婢女?”
“父亲把奴婢卖了,得了二十两银子给弟弟上学堂。”
苏末淡然一笑,道:“你说你父母住在平城,怎么会缺那区区二十两银子?”
“回小姐的话。”柳宝宝轻声细语地答道,“父亲给大户人家当长工,一个月工钱还不到二两银子,但是可以与娘亲一起住在老爷家的大宅子里,娘亲帮他们照顾小少爷,弟弟在学堂里念书,如果没有银子,先生就不让弟弟在学堂里待着。”
“风公子花了二十两银子把你买来的?”
“不是。”她道,“奴婢一年前被卖身到纳伊皇宫里当宫女,风公子是从皇宫里把奴婢领出来的。”
苏末闻言讶异地挑了挑眉,碧月什么时候去的纳伊皇宫?她怎么不知道?
“你说的风公子,是谁?”
柳宝宝怔了怔:“就是领奴婢进来的那个风公子……”
好吧,苏末知道问不出什么答案来,还是稍候去问碧月比较实际一点。
眸光转向一旁低着头不吭声的凤儿,苏末道:“凤儿。”
凤儿稍稍愣了一下,才道:“奴婢在。”
“不必太过拘谨。”苏末淡淡一笑,“姑娘嘴馋,凤儿给姑娘削个梨子如何?”
“奴婢遵命。”
身旁就是摆放着瓜果的矮桌,凤儿白嫩嫩的小手取了在盘子里拿起一个新鲜的雪梨,就着桌上现成的水果刀,静静地削起梨来。
苏末漫不经心地看着她手上熟练的动作,嘴角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两人聊着天:“凤儿也是从纳伊皇宫里出来的?”
从苏末看到她们开始,凤儿就一直低垂着脑袋,看起来似是很害羞内向,即便是此刻,也依旧没有稍稍抬起头的意思,只是从侧面看来,五官虽不是十分出色,然而白皙的小脸上肌肤却是吹弹可破,完美得看不见半个毛孔。
苏末笑了笑,迳自收回视线。
“回姑娘,奴婢是公主身边的丫头。”
即墨莲?
苏末这次真的是惊讶了,“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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