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身,南风温声道:“公主殿下请不必忧心,主人不会把他们怎样的,只是罚跪反省而已。”
罚跪……苍云惜俏脸一白,这都一整个昼夜过去了,身子骨再强健的男子,只怕也熬不住这么长时间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罚跪,还“而已”?
甚至,不知道还要再罚多久……
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南风一时有些无语,思量着得早些回去主人身边伺候,不由道:“公主还是回去歇着吧,主人给的责罚,任何人都不敢求情……况且,这压根也算不得是责罚。”
这还算不得是责罚……那真正的责罚又是怎样的?
“那……”苍云惜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终于垂下头,低声道:“我可以给他们送点水么?”
“你送去了他们也不敢喝。”南风看了看天色,显然不欲再与一个小女子多做纠缠,尤其是自己并不擅长,“公主殿下还是回去歇着吧,待他们想通了,也就没事了。”
并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如苏末那般冷情强势,所以苍云惜的担忧害怕,南风并不觉得意外。
此时,苍云惜压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为一个人担忧受怕原来便是这般感觉……
作为一个自幼年时候起就活在慕容皇后专权独断的掌心之下的云惜公主,性子柔顺善隐忍,胆子却显然是极小的,尤其在见过那如谪仙一般清冷尊贵的皇帝陛下之后,她更知道什么叫做不可高攀而只可远观的涵义。
被指婚给子聿,她心里是感激的,并且为之庆幸。虽身为公主之尊,但到底被忽略了太久,一点点的温情都会让她动容,婚事被提及之时,她既惶恐又期待,尤其害怕被送至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国家和亲,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甚至有可能已经七老八十的男人共度余生——被赐婚给子聿,是完全没在她预料之中的结果。
可是,她真的庆幸,那个男子虽然寡言冷峻,但无疑是个顶天立地的可靠男子,不擅儿女情长,却懂得什么是尊重,什么是责任,接下了赐婚的旨意,便没有表现出一丝不甘不愿的态度。
她虽然已经搬过来云台殿居住,但两人并没有真正住在一起,一天之中能见面的时间也只有短短一两个时辰,她会在他临睡下之前和早上起身之时近身伺候,但那个男子,似乎早已习惯了自己打理一切,因为要练兵的缘故,每日睡得很晚,起得很早,似乎并不喜欢她为了伺候他而特意早起,有时虽不说话,但偶尔一个皱眉的细微动作,云惜便能大概猜出他心里的想法,并且为此感到暖心。
许久没有人真正关心在意过自己了,虽然子聿表达的方式很隐晦,但她依旧为之感动,只在这数天的时间里,那个男子,已慢慢走进了她心里。
可是现在,那个让自己在意的人,却正在受罚,或许这样的事情以前经常发生,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之处,她却依然不能不担心。
那个男子,对现在的圣上有着非一般的忠心,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虔诚的敬仰。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触怒了皇上,以她一介柔弱女子的身份,也是没资格去问的,但就因为无能为力,而更加无法抑制心里的重重不安。
毕竟,自小在宫里长大,虽然父皇很久以来一直没有真正掌过实权,但她很清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触怒了陛下,没有被拉出去杖责,反而只是在自己殿里罚跪反省,这并不是一个皇帝对普通臣子该有的惩罚,反省这个词,大部分意义上来讲,有一种家法的意味在里面。
但,跪在冰冷的地板之上超过十二个时辰,并且期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甚至还不知道这责罚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即便是家法,也委实教人忧心不安。
“我,能求见陛下么?”迟疑了好久,苍云惜还是忐忑地问出了口。
南风闻言皱了皱眉,直接答道:“不能。”
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教苍云惜一怔。
“公主殿下莫要小题大做。”南风很快舒展了眉头,淡淡一笑,对着娇弱的女子总要大度一些,“子统领与墨将军的事,主人心中自由计较。公主即便见了主人,求得主人赦免,又能如何?您觉得这样便是对子统领好?”
苍云惜却微微垂着头,不发一语,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皙的肌肤愈发显得透明而苍白,一种弱不禁风的柔弱风情自身上散发出来,衬着端庄而温顺的仪态,能轻而易举勾起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保护欲。
对着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南风只能在心里叹息,连掉头走开都有些不忍心,主人对子聿倒是蛮疼惜的,配了如此一朵娇嫩的解语花给他,虽性子柔软了些,但,配刚硬的子聿却正合适,不是么?
须臾,苍云惜抬起头看了南风一眼,突然敛衽福了一福,姿态柔顺,优雅万千,“抱歉,云惜无状,教南侍卫笑话了。”
南风有些讶异,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
“云惜没见过世面,不该随意干涉统领之事,他若知晓,必定不会高兴。”苍云惜浅浅一笑,担忧隐藏在了眉目之间笑容之下,“陛下的决断必有其道理,云惜更不该仗着自己女儿之身试图去陛下面前博得怜惜,继而替统领求情。”
南风更讶异了,看向苍云惜的目光明显有了些不同,眼底也渐渐生出敬佩之色,这公主殿下虽为女子,性情柔弱,但却无疑不失为一个真性情之人。坦然自己的目的,并且为自己不太光明的行为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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