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苍昊两个多月,一颗心不由自主赔进去了,苏末却从未见过苍昊真正生气动怒的模样,那个人,往往只需一记眼神,一个轻轻的挑眉,下面的人就即刻绷紧了浑身上下的神经,大气不敢喘上一下。
苍昊性子清冷,即便是笑,也是教人畏惧的,只是他在苏末面前,似乎从来都是一副轻松愉悦的神态,以至于苏末往往有一种,苍昊从不会生她气的错觉。
这并不能怪她,她性子大致上与苍昊有神似的地方,两人本身都不是热情好相处的人,只是相较于苍昊天生的气度,从地狱里淬炼出来的苏末,毕竟还是要略逊一筹的。
她一直以为,苍昊会一直无底线地纵容着她,却并不知,苍昊的底线一直都在,只是在这之前,她从未触犯过而已。
苏末也真正体会到了,在乎一个人的感觉,那是要时刻把他的喜怒哀乐都放在心上的,一种不愿违背他心意,见他生气皱眉都会心底不安的因素。
不过,苍昊生气时却是不会皱眉的,他只会静静地注视着你,如果你意识不到自己犯了错,他会偏身走开,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深思去反省,这段时间,他大概是不会理你的,除非你能即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及时纠正。
对待自己放在心里的人,自然不会如对待手下的人一样,然而尽管这样,苏末还是有幸体会了一次与墨离他们犯错时一样的心态。
忐忑,不安,紧张,身上的神经都在颤动。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体验?二十一世纪时,苏末只会带给别人这样的感觉,自己却从未亲身体验过。
一向冷情的苏末,一旦动了情,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苍昊命令赫连在兰苑跪四个时辰,苏末却大发慈悲给了恩赦,受了那么重的伤,若真要跪上四个时辰,即便不死,失血过多昏厥却是绝对肯定的,总不能真要碧月亲手了结了他。
众人皆知苍昊一言九鼎,说出口的惩罚从不会有收回的时候,苏末当众求情,苍昊倒是给了她面子,免去了赫连的责罚,只令他待在府里反省,一个月不许接触毒药,由南宫玄裳管教,好好学学规矩。
南宫玄裳肃然领命,碧月今晚会在府里修养一晚上,只待随苏末离开之后,这府里,便一切都交给南宫玄裳当家做主了,管教下面的弟弟,他自是义不容辞。
而最终,赫连还是带着一身重伤,亲自去紫藤园取了一株幻藤给苏末送了来,苏末表情有些别扭,难得的还有些尴尬,看着他背上那三道让人寒颤的鞭痕,其中两道是苍昊的杰作,不由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鳄筋鞭本就坚韧,苍昊的心狠她又是见识过不只一次了,即便只有区区两鞭,她想,赫连能忍下来,也必然不是一件易事。
轻咳了一声,她道:“其实本姑娘不是要故意为难你,若不是你无礼在先……咳,那个幻藤,我要了确实有用,九罗国有一种古怪的能让人产生幻觉的神经毒素,幻藤的根茎是它的克星,本姑娘倒是无所惧,只是,碧月和长亭虽然武功高,那种神经毒素对他们来说却是陌生,是以本姑娘要以防万一,才不会让他们着了道,你别记仇啊。”
从没有向属下道过歉的经历,苏末这番话,也算得上是间接表达自己的歉意了,而且还附加了解释……不过,这一切,俨然是看在苍昊面上的,否则……
赫连本以为得罪了女主子,以后的日子不会很好过,却没想到苏末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屈膝跪下,没有血色的面容看起来很有几分赢弱的气息,在双膝触及地面时,身子狠狠颤了一下,脸色急速泛白,额上更是冒出一层晶莹的冷汗。
纵有苏末求情,赫连也是在兰苑那石子地上跪了近一个时辰,双膝剧痛难忍,此时再跪下,赫然又是一番折磨。
悄悄吸了口气,赫连忍着痛道:“主子言重了,是属下无礼在先……属下叩谢主子恩典。”
失而复得的紫藤园,是给他的最大恩典。
这个插曲就这么揭过去了,苏末与苍昊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宫里,走到宫门口时遇到了在此等候的谢长亭和十四。
“九哥,九嫂嫂你们去哪儿了?”十四与谢长亭早早就从马场出来了,在集市了溜达了一圈,没有遇到苍昊与苏末,料想二人是不是回宫了,可宫门口守卫说不曾见到皇上回宫,于是二人就在此地等候了。
苏末星眸一挑,“找不到人就自己先回去,你们二人又不是贴身伺候的太监,需要步步紧跟吗?”
太监?他们哪里像太监?十四嘴角一抽,“这不是担心九嫂嫂安危么?”
“得了吧,真出了什么事,你是救我还是拖累我?”苏末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眼看向谢长亭,“别告诉我,你也是因为担心苍昊与本姑娘的安危?”
谢长亭淡淡道:“主人与末主子本事再大,出了宫,属下们也必然是要担忧的。”
“这两个时辰,若真遇上刺杀,长亭你纵有三头六臂,能救得了么?”
苏末这显然是强词夺理了,以他和苍昊的身手,别说没遇到刺杀,就算遇上了,又哪里需要别人来救?长亭与十四守在宫门口,本就只是为了谨守职责,她这一通胡搅蛮缠,谢长亭似乎觉得有些疑惑,不由看了自家主人一眼,却见苍昊嘴角淡笑,带着些许无奈的意味。
能叫苍昊觉得无奈……谢长亭聪明地没开口询问。
“九嫂嫂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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