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我把冬儿嫁给你
“好玩?好玩个屁!大伙都是把脑袋掖在裤腰带里!”
老爸接着讲:
他们所在团的老乡,一块儿去的,很多人都没有回来。跟我爸同时回来的一共六个战友,下战场的当天,他们就结成了生死弟兄。有一个腿断的,就是老五叔。
老五叔伤残专业后,就回到家乡的机床厂去工作了,改革开放后那个机床厂经营不善,倒闭了,他就没了去处,老婆都跟人跑了,就剩他和两个孩子,没人管没人问了。
99年那会儿,他被逼的没办法了,就直接驾着拐杖去了县政府。
据我爸讲,当时他面对县委书记直接把假肢和军功章全都摘下来扔到桌子上,大声质问:“知道这条腿是怎么断的吗?老子在前线流血掉脑袋,现在混得都没饭吃了,他娘地你说怎么办?”
当场书记脸都白了,立马答应把他安排到某个效益好点的公司去管工会了。
前几年,老五叔来我家的时候,我还缠着他问他反击战的事情,“老五叔,你就给我讲讲呗,你们当时是怎么打仗的?看见敌人的模样了吗?上战场害怕不?”
老五叔点着一支香烟,长吸了一口,喷出一阵淡淡的青烟,缓缓地给我讲起来:
嗯,没上的时候心里是害怕,但害怕归害怕。真正到了前线也就不知道怕了!
那天天还没亮,我还在猫耳洞里睡觉呢,就被隆隆的炮声震醒了。我赶紧推了推还在熟睡的你爸:“快点起来,da炮了!”
我们几个人马上从洞中跑出来,只听到双方的火炮分不出点儿的猛烈射击,周围都是爆炸的巨响。敌人的122毫米的炮弹有的落在山坡上,有的落在防空洞上,有的从我们的头顶“ri--ri--”的飞过。
那爆炸声几乎把耳朵都振聋了,好像整座山都在颤抖一样。
战后表彰英模烈士,总政发了一个烈士红皮书,不很厚,大概2o多页纸,用红色字体印着牺牲战友的名字,我数了一下,大概有两万多人吧!有好多认识的人,也有好多不认识的,基本上都在2o多岁,都是一条条生命啊!
说完了,老五叔就默默流泪,一句话也没有了。我转头看看父亲,他也把脸扭了过去。
送走了老五叔,我把在冬儿家的见闻告诉了爸爸。他听后,愣了良久,才问:“你知道她爸爸叫什么名字?”
我摇摇头,“冬儿跟我说过一次,可是我忘了,反正肯定是姓陈!”
“姓陈,姓陈……”父亲点上一颗烟,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说:“唉,想不起来了,毕竟过去二十多年了。那时候,济南军区的兵太多了。”
停了一下,他又问我:“你有没有她父亲的电话号码?”
“没有啊。”我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明天我去的时候,直接问问他得了。”
父亲摆摆手,“还是不要问了,毕竟人家是大老板,我们是农民,跟人家差的太多。你老爸这一辈子,穷也的有志气,就是不愿意被人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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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正在家里看电视,忽然听见门外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赶忙跑到外面一看。门口停着两辆车,其中一辆是老五叔的残疾人专用车,另一辆是黑色的奔驰,不知道怎么地,我看着牌子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把老五叔从车里搀出来,他见到我就说:“小子,快去叫你爸出来,就说老战友来了。”
我赶忙去通报,我爸跟我前后脚走出大门。这时候从大奔车里下来一个人,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穿戴讲究、衣冠楚楚,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错眼珠地看着我爸。
老五叔在旁边说:“老大,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二十多年了,还认得不?”
我爸也站在原地,呆呆地凝视着来人,良久没有说话。
老五叔哈哈大笑:“真不认得了吗?这是陈旭东啊!当年的小陈!跟咱们钻过一个猫耳洞的小陈!”
“小陈?!”我爸说了一句,我分明看见,他的两只眼睛顿时泪光闪闪。他走过去,一把抱住对方,用力地拍拍对方的肩膀,“老战友,终于见到你了,我想死你了!”
这时候,从大奔车里又下来一个女孩儿,我一看,也傻了。
是陈冬儿!
冬儿仍然穿着那件粉红色连衣裙,俏生生地站在那儿,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看看我,又看看我爸,笑得更加开心了。
好一会儿,我爸才回过神来,擦了擦眼睛,热情地把他们让进屋里。这时候,老五叔才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前几天,冬儿的父亲不知从哪个战友的口里,听说老五叔的儿子要结婚,就前来祝贺。谈着谈着,自然就谈到了我爸。于是,冬儿的爸爸执着地要老五叔领他来我家。
那天,我还从来没见我爸如此高兴,他一边端茶倒水地招待客人,一边吩咐我妈杀鸡炖肉,还让我去镇上买来两捆最好的啤酒。
酒席宴上,三个老战友大声地、肆无忌惮地说笑着。说猫耳洞如何潮湿难忍,说大炮怎样震耳欲聋,当说到牺牲的战友,又哭起来。我很少见到已经五十来岁的人,说起往事,还会这样动情。
酒过五味,冬儿的父亲说话舌头都大了,他看着我说:“小郭啊,你怎么不……不早和我说呢?我如果知道你是老战友的儿子,我……我干脆就把冬儿嫁给……嫁给你得了。”说着,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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