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角,他润泽光滑的皮肤一览无余。
他居然是一级睡眠,身上什么都没穿。
在家时,他平时睡觉一般都是穿睡衣的,有时和我亲热过后,也懒得再穿衣服,直接睡去。
我正在愣神之际,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动了动。
我连忙松开手,被子又落回到他的身上,本来就有点感觉的他开始侧身。
胳膊恰好搭在我的手上,这下,我本能地想抽回,可这一动,惊醒了他。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坐在他面前,有些意外,“沐沐,你怎么回来了?咱妈怎么样了?”
“她受了点轻伤,不要紧。”我如实答道。
“那就好,我现在有点头晕,晚一点再去看望她。”裴瑾年长指按了按太阳穴。
“怎么了,头为什么晕?”我问。
他的眸中瞬间闪过一道微光,抓起我的手,“对了,沐沐,我们的产品测试成功了,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兴奋,简直想拥抱夜空!”
我想象着当时热烈的画面,而自己却没有在场,心里不觉有些怅然若失。
拥抱夜空?那是该有多兴奋!只是,没有顺便拥抱别的吧?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头晕呢。”我有些木然地问出与气氛不太和谐的话。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只是这颗心像装满了水,怎么也火热不起来。
“多喝了几杯,后来说了做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只记得有人送我回来,却想不起是谁。”裴瑾年往旁边挪了挪,意思是让我也躺下。
我浅浅地坐在床沿没有动,心里反复翻腾着他的话。
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而且不知是谁送他回来,他这样说是为了推脱和掩饰吗?
送他回来的人,不就是徐雪凝吗?他不记得,那他连昨晚自己身边睡的是谁,也不记得了吧?
人在兴奋时,身体里会有不安分的细胞作乱。
况且,他昨晚醉得那么厉害,偏偏情绪又那么亢奋,巧的是我又不在,这是她勾引他的最好时机,徐雪凝当然不会放过他。
“在想什么呢,这么深沉?”裴瑾年托起我的脸。
我蠕动了几下嘴唇,思忖着这话该怎么出口,“徐雪凝……”
当我只说出她的名字,还未想好后面的话,他的目光刷地敏感起来,“雪凝怎么了?”
这表情简直吓了我一跳,我还没说什么呢,他为何如此激动。
“怎么,她不能提吗?”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回去。
“你见到她了?”裴瑾年把杯子往上提了提,盖住锁骨处的春光。
我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遮掩的?还是在遮盖别的什么?
我站起身来,瞬间感觉与他的距离在拉开。
裴瑾年坐起身,在身旁找了下衣服,没找到。
我冷声问道,“是脱得太忘乎所以,连自己都找不到了吧?”
裴瑾年索性放弃了找衣服的想法,将蚕丝被遮在腰间,抬起头看向我。
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折射着我冷漠的脸,他就是再后知后觉,也该意识到我生气了。
他有些严肃地开口,“沐沐,有关雪凝的事,我不知道你听说或察觉到了什么,请给我一点时间,但不会太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这是在跟我坦白?就这么云淡风轻,理所当然?
他要给我怎样的交代,说她是他的前尘旧梦,无法那么快割舍,所以才需要时间消化?
当猜疑浮出水面,那一点侥幸的希望也随之破灭,我的心如同坠入黑暗的深渊。
“瑾年,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我压抑着胸腔里的愤怒,勉强保持平静。
裴瑾年身子往前倾了倾,“沐沐,我最近才发现看出你和雪凝之间有些不对,怎么不直接对我说呢?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事情越明朗,我就越恐惧,我担心你,也担心真相。
我不想解释什么,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做好。我和你在一起,只想好好爱你,但从没想过,你需要为我承受这么多,以后,我会更好地保护你,把你栓在我身边。”
他这等于是在变相承认了,只是没有把话说得太露骨而已。
他这云山雾罩的态度到底算什么,告诉我那些都是过去,全部推倒不算,而且不解释,这是让我无条件接受这一切吗?
我干脆把话挑明,“自从徐雪凝来到云海,她对就处处充满敌意,即便如此,我也不在乎,因为我在乎的是你的态度。
她之所以会三番五次地挑衅我,不正是因为你的纵容吗?如果你早些给她一个明确的态度,至于走到今天吗?”
裴瑾年看了我片刻,眼眸低垂,嗓音略微暗哑,伸出修长的胳膊,将我环住,“我承认,是我的疏忽,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想到他刚刚搂过别的女人,我身心排斥,一转身,从他的臂弯里逃开,站到一米远的地方,回头,冷淡开口。
“瑾年,如果始终以自己为中心,视别人的感受去草芥,那么真心对你的人,也早晚会伤心。”
他眉峰微动,“不是的,沐沐,我没有。”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我两步跨到床前拦住他,“十年前,徐雪凝的那次流产,你可还记得?”
裴瑾年眸色一敛,两道锐利的刀光立即从深潭里pēn_shè而出,“这件事你听谁说的?”
我瞬间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寒意,可越是这样,我越是难过,迎着他的眼神,我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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