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这张床,是我无比熟悉的。
在没结婚之前,这里曾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小世界。
每当遇到不开心的事,或者太想念远在英国的李均益,我都会将房门关闭,独自躲在里面,静静地感受,静静地等待,等待那个头像如期亮起红点,然后安然进入梦乡。
而今天,还是这个房间,这张床,我等待的却是身在巴黎的裴瑾年。
他始终没有音讯,我辗转反侧睡不着。
次日朦朦胧胧醒来时,发现手机还握在手里,却早已电量耗尽。
我忙不迭地爬起来,接上电源,开机。
无论怎么刷新,依然一片静悄悄,除了好友们在朋友圈里不知疲倦地晒晒晒之外,没有任何消息。
我失望地躺回了床上,第一次发现,我家的天花板竟然如此单调。
在家里吃完午饭后,我实在呆不住了,如果再这样下去,非爆炸不可,我决定出去走走。
为避免被人认出,我特意戴了一个大号的太阳镜,借用了我爸的一次性医用口罩,头上还包了一条纱质丝巾。
我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简直一个女间谍,总觉得这样的打扮似乎更扎眼了。
不过,只要别人认不出我是谁,就让他们去看好了,顶多被说成神经病,我不在乎。
路两旁,已有先知先觉的叶子从高大的梧桐树上飘落,我弯腰拾起一片,足足有手掌那么大。
这梧桐是我小学时移栽到这里的,我记得当时我还嫌弃它们光秃矮小,如今已亭亭如盖。
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我独自走在他们其中,却忽然想不起自己是谁。
三个月之前,我只是夏沐。
而现在,我是裴瑾年的妻子,锐丰财团的少夫人。
这一切,恍若隔世。
恍惚中,迎面好像过来几个人,花枝招展的。
我连忙躲闪,可是怎么也躲不过,那几个人就像粘上了我一样。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锐丰少夫人,打扮得够新潮的!”
这样熟悉而可恶的声音,除了方晴没有别人。
“方晴,拜托你不要对我这么关注好吗?我这样装扮都认得出来,也真是服了你!”我不耐烦地想走开。
可是,她却拦在我的面前,长发随风摆动,“夏沐,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要不是你惹到了我,我才懒得理你。”
“从来都是你找茬,我什么时候惹过你?如果你可以在我面前消失,那我一定冲南天门磕三个响头。”
真不知我和方晴上辈子结了什么仇,这辈子算是杠上了,以前因为李均益,我们是情敌,还有情可原。
但男友成功被她夺走,而且我已嫁人,按理说这恩怨也该了结了,她这样阴魂不散,我着实不懂。
方晴上前一步,逼近我,“我问你,我跟管江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故意透露给李均益的?”
我摘下墨镜,端详了她好一会儿,我就纳闷了,难道她没有一点廉耻心和是非观吗?
“你还讲不讲道理,若不是你故意流产陷害我在先,我哪有闲功夫管你和谁开房?”
方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夏沐,你可真是贪得无厌啊,我利用你流产一下怎么了,明明知道李均益对你念念不忘,你就不能彻底放手吗?
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你非但不帮我一下,还非要恶毒地挑拨我和李均益的关系,让我在他面前处于被动,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明明是她不仁不义在先,还不许我说出真相,偏偏她又说得字字血泪,反倒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对于她这种颠倒是非的声讨,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无语问苍天,苍天都会被气得晕死过。
“你这个疯子!”我狠狠甩开她,打算走开。
可是她们却人多势众,非拦着我的去路。
“帐还没算完,怎么能让你走?”方晴确认了那件事是我做的,眼里充满恨意。
“好狗不挡道,我没时间,让开!”我实在烦得慌,用手一推,从她们之间穿了过去。
我虽然偏瘦,但在女孩子里,力气还不算小,方晴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未必是我的对手。
正当我得意于自己宝刀不老时,身后传来方晴的讥讽。
“别以为挂了个锐丰少夫人的名就趾高气扬,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你只是裴瑾年在云海的情妇,他在国外也不缺女人。
洋妞的身材可是一级棒,不知比你这副排骨架子要强多少倍,你这口他也该腻了,现在大概正在品尝大餐、乐不思蜀呢。”
本来我已经决定不理她了,但这话就像一条火蛇一样,疯狂地撕咬着我的后背。
我忍不住回头,怒吼,“你闭嘴!”
方晴见我动怒,很是得意,往前走了两步,站到我面前,红唇绽开,“夏沐,你不念同学之情是你无义,但我不能这样对你,关于裴瑾年的消息呢,我倒是知道一些,真是忍不住要告诉你呢。”
按理说,她的话我是不会信的,多半是故意离间我和裴瑾年的瞎话,但凡是跟裴瑾年有关的事,就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强烈地吸引着我去探索。
方晴甩了甩被风吹乱的长发,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我听说裴瑾年在来云海之前是有未婚妻的,两人青梅竹马,感情很深。
而你只是一个后来插足的,歪打正着跟他领了证,不就是一个证嘛,别看得那么要紧,如果裴瑾年哪天说玩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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