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觉得惺惺相惜,见他谈吐不凡,引经据典顺手捏来,才学过人,一问得知,他也是去岁中的秀才,府试院试成绩都不差,县试还为案首。
林砚更开心了,彼此推杯换盏,多喝了些。倒得宴会结束,送了人出府。林砚脚步已有些歪。秋鸣扶着回了院,匆匆抹了把脸就倒头睡了。
次日大清早的醒来,便听外头有些乱糟糟的,他微一皱眉,红曲便瞧见了,出去一顿呵斥,声音静了。
林砚倒好奇了,唤了红曲过来问话,谁知得到的答案竟是:府里头二爷和二奶奶吵架,差点打起来,这会儿正闹着呢!
林砚洗了把脸,赶了过去。
正巧听见贾琏气得跳脚,指着王熙凤大骂,“你既觉得我没用,何必嫁给我。说得你们王家怎样怎样好,我们贾家如何比不上,怎地不回你们王家去!但瞧你这王家出来的姑奶奶什么做派,我也知你们王家什么德行!”
这大半是气话,可听在耳里尤为刺耳。王熙凤眼泪簌簌落下来,而随后赶过来的王夫人,一张脸铁青铁青!
秋鸣抹了把冷汗,“大爷,你确定?”
林砚莞尔,“你可瞧见她的手?她的右手有薄茧。”
秋鸣摸不着头脑了,“她又不是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有茧子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是做活留下的,为何只有右手,左手没有?手心有也就罢了,为何最为明显的,反而在虎口?”
秋鸣一惊,“大爷,你是说她还练过武?”
“茧子不厚,还有些微红破皮,可见练了没多久。想来也是,做间人的,要的是心思剔透,伪装够深。武艺不重要。”
林砚嘴角含笑,“再有。若当真只是一个乞丐,是怎么知道我是谁,怎么找到贾府来的?”
“那日琏二爷不是说……”话到一半,秋鸣一愣。细细回想,贾琏当时只介绍林砚是姑母家的女儿,也未曾自报家门。霍烨是认得贾琏的,也没有问。
这么说来,却是不曾提过。秋鸣面色一肃,“大爷,你上回就看出来了?”
林砚但笑不语,看是看出来了,只是那会儿,他并不确定是针对他的,还是针对金玉坊那位九皇子的。毕竟事情发生在金玉坊门口,太过巧合。针对九皇子的概率比较大些。
秋鸣急得跳脚,“大爷,你既然知道她有问题,为何还留下她!她还是个会武的,万一伤了大爷怎么办?”
“你当我傻吗?父亲给我请过武师父呢!就算学得是半吊子水,不过强身健体,打不赢那些武官,对付她一个练了没几天的孩子总是够用的。
对方有多少选择不送,送个女童来,就是怕我起疑。这孩子不大,可以放松我的警惕。若是这样我都没有收,只怕下一次就要想法子送个更加让我意想不到的人物了,那时若我未能察觉怎么办?
与其等着对方不知道再出什么招,还不如留下这个已经露馅的,反而更加安全。再说,能培养出这么一个年级小却深藏不露的人物不容易。对方用了这样的手笔,如此看重我,我总得知道他是谁吧!不留下这孩子,我如何顺藤摸瓜?”
秋鸣怔愣,“大爷的意思,不是甄家?”
林砚嗤鼻,“甄家若有这人物,这手段,早用了。也不会单只遣了个连翘入府,还需策动了柳姨娘才能行事。况且,甄家就在江南,要用也该用在父亲身上。千里迢迢派个人安在我身边,不是舍近求远吗?”
所以只能是京里的各位。算一下,就那么几位皇子,不是这个,便是那个了。
咚!咚!咚!
忽然,鼓点响起,林砚大震,瞬间站了起来。
声音是自他这小院的后墙外来的。别看荣国府正门在宁荣街,转出去为永安道,可他这小院的后头却是朱雀大街的东端,而朱雀大街正中乃是朱雀门。
朱雀门外有一大鼓,名为登闻鼓!
此鼓乃太/祖所造,上达天听之用,为的是臣民冤屈能诉。设立之初,本无人敢击。后有一老农击打言说自己家的鸡丢了。太/祖听闻,下令府尹督办,当真为其找回了鸡。太/祖威信大涨。后来这传统便留了下来,太/祖铁令,子孙不可废。
只是后来老农之事传扬出去,许多百姓敲击,为的都是丢了鸡鸭等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皇上日理万机,哪里能为此等小节事事亲为?便又立下另一则规矩。
敲鼓人需得身受宫内大刑八十大板不死者,其冤屈,皇上必须立即受理。
林砚指尖微颤,良久,心头一叹:苏瑾,到底是选择了这条路。也唯有这条路能够将事情闹大,人尽皆知,借此争取最大利益。
外头奴仆也听到了鼓声,院子里一下子骚乱起来。可谓是唤醒了大家的八卦之魂,毕竟登闻鼓,已经许多年没有响过了。
而只要一响,必有大事。
林砚刚想叫秋鸣出府瞧瞧,打探一下消息,便有人来传,林家老宅那边留守的管事求见。
林槐送来的是一封信,一封苏瑾写的信。
信中,再三谢过他,谢过林家。未曾言及其他。
林砚却知,以苏瑾的玲珑心思,必不会如此简单,问道:“苏姑娘可还有说什么?”
“苏姑娘让老奴转告大爷,倘或此行事败,还请大爷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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