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致函默默地退了出来。
她几乎能想象,柳青萍会怎样说自己,不过,那并不是谎话,而是实情。
她无话可说。
可是,心底不是不怅然的,在海边,在柳青岩起身时,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那一刻,他们曾离得那么近,只差一点了,只差一点,便可以彼此坦诚,只差一点,也许事情就会不同。
然而现在,苏致函很明白。他们还是免不了渐行渐远的命运。
她耐心地等在门外。
景之图已经换过衣服,也很快赶了来,还顺便给她带了一条宽大的干毛巾。
“拿去擦擦。”景之图的态度也很冷淡,不过,仍然很绅士。即便对于自己讨厌的人,他也没办法看着她在大冬天里全是湿漉漉地打着冷战。
“青萍在里面。”苏致函道了谢,将毛巾接过来,裹着自己的身体。
景之图却没有马上进去。
柳青岩还在里面,说明青萍无恙,不然,以柳青岩的脾气,还不得把这个地方给拆了。
他坐在了苏致函旁边的长椅上,沉默了一会,景之图低声道:“你知道他喜欢你。被人喜欢,是一种福气,可是,如果利用这种喜欢,那就很可耻了。”
苏致函没有做声。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你也许会埋怨青岩帮不到你,甚至为虎作伥。可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完全相信它的表象。你又怎么知道,青岩没有他的苦衷?”景之图继续道,当然,他不敢说得太明白。
可,以苏致函的聪慧,她应该懂得自己的话。
苏致函当然懂,在柳青岩说“他没有与那些人同流合污”时,她就已经猜到了来龙去脉。
是她误会了。
可现在知道了又如何?青岩是不会原谅她的,自己此时过去示好,却也矫情。
所以,就这样吧,反正日后,各不相干了。
“苏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诚恳地回答我。”景之图转过身,面向着苏致函,异常郑重地望着她。
苏致函点头,“嗯”了声。
她并不讨厌景之图,即便对方已经讨厌自己入骨。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青岩?或者说,就算你曾经喜欢过他,现在呢?不考虑所有的恩怨因果,现在你心里,对他到底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景之图要一个准话。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青岩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一次又一次。
苏致函怔住。
她没想到景之图会问这么……八卦的问题。
那么……无法回答的问题。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青岩?”
景之图问。异常认真。
苏致函沉吟着,就在景之图几乎以为不可能听到答案时,她终于开口。
“何必要知道得那么清楚。既然已经知道了不可能。何不让自己更糊涂一点。有时候,太清楚只能伤人伤己。”
景之图叹了一声。
她还是爱着他的吧。
纵然,他们已经交臂了一次又一次。
景之图没有再说什么,他站起来,走进了柳青萍呆着的房间里。
房间里,柳青萍似在哭诉着什么,柳青岩坐在床边,拥着自己的妹妹,就像小时候哄着她一样,他的表情是愤怒而沉凝的,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落寞。
……
……
……
柳史言的电话在景之图进去不久,如约而至。
电话是由柳青岩身边的一个卫兵拿过来的,他将那个黑色的话筒伸到苏致函的面前,“我们老首长找你。”
苏致函不无惊奇地看了对方一眼。
这些人,原本就是听命于柳史言的,不稀奇。
结果话筒,苏致函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因为此时的颤抖而显得微弱,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平静地向对方打了声招呼,“柳先生找我?”
“很精彩的一出戏,精彩得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柳史言淡淡道:“青萍没事吧?”
“没事。只是……很抱歉,你孙子没有了。”苏致函对这件事仍然有点耿耿于怀。青萍,和那个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孩子,都将会成为她的罪行。无法逃避。
“没关系。”柳史言闻言,沉默了一会,反应极轻松,并没有身为一位外公的痛心疾首,“有杜海川那样的父亲,这个孩子,没有生下来最好。”
苏致函心底一寒。
是啊,杜海川有了这一出戏,柳家应该不会再容下他了。——本着家丑不外扬的原则,起诉倒是不会,但一定会被整得很惨。
对柳史言来说,如果他的外孙有如此父亲,还不如不要。
就像……
就像元宝一样。
因为有了她这样的如此母亲,所以,元宝便没有资格进柳家的门。
“顺便代我向姜老将军说一声抱歉,毁了姜小姐的婚礼。”苏致函等了一会,重新恢复平静后,她漠然道。
“老姜也很欣赏你。苏小姐,你已经通过考验了,我们决定接受你。你想对付的宇文南最近很不老实,我们会扶持你重回宇文家。现在,我们还需要你做一件事。”柳史言的态度很缓和,似乎苏致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并没有让他们反感。
“嗯。”苏致函心跳如擂。只要能进去,只要能混进去,她就可以查到阿欣他们的下落了。
“给巧儿一个台阶下,我知道你能办得很好。”柳史言吩咐了一句,挂了电话。
苏致函也很平静地收了线。她将手机还给那个士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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