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让司机准备好车。”管事恭敬地说,“先不打搅苏小姐休息了,如果有事叫我,请按床前的门铃,或者拨打门厅的电话。直接拨零就可以。”
说着,她已经退了出去,顺便为苏致函合上了门。
苏致函站在驼毛地毯上,看了看元宝,又看了看面前这间华丽出奇的大房间,半天才道:“元宝,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可是,口里说着家,心里却始终没有家的感觉。
这些东西都太完美,完美得像展览品一样。而家,是一个包容残缺的地方。
好在,元宝的性子是典型的随遇而安,好像周遭的环境对他毫无影响。苏致函将他牵在书桌边坐下,他便坐了下来。苏致函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
元宝则只是摇摇头,从包里取出看了一半的小人书,仔细地翻到中间的一页,然后,继续看了起来。
他们在一起也有好几天了,元宝对苏致函不再如最初那么排斥,但是,两人却始终无法亲密。
无论苏致函用尽什么办法,他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那张与自己酷似的小脸上,总是有种迷茫而陌生的感觉。
这孩子的性格到底像谁呢?
不过,这样的孩子,其实也是最省心的。不吵不闹,连哭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见元宝又自顾自地看书了,苏致函也不吵他,而是将桌上的水果削了一盘,放在了他的旁边。
虽然还想多陪一陪元宝,可是,她不能将宇文欣一个人丢在教堂里去面对老太太的遗体。
想了想,苏致函还是打电话给了女管事,没多一会,就有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佣赶了过来,待进了门,她便自我介绍道:“我是专攻幼儿心理学的,也在有孩子的家庭做过两年的保姆,请苏小姐放心将小少爷交给我吧。”
想必,女管事之前说的“仓促准备”,本来便包括了这位“保姆姐姐”。
苏致函并不怀疑对方的专业能力,事实上,她只需要一个人与元宝呆在一起就够了。
虽然元宝总是一副不需要任何人的模样,可是苏致函还是不希望他继续孤单。
向那位女孩交代了几句,苏致函过去向元宝告别。元宝还是和以前一样随口应着,好像并不关心苏致函什么时候回来。
还是有点沮丧吧,不过,苏致函并不着急。他们确实的两年多时间,她有足够的耐心,将它慢慢地、补回来。
再给彼此多一点时间好了。
苏致函赶到教堂的时候,宾客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凡和宇文家相关的人,都会放下手中的一切,火急火燎地赶来。
教堂外停满了车,里面更是攒挤不堪的人头,苏致函站在外面,杂在人群里,大家都穿着一色的黑衣服,现场的人真的太多,她根本找不到宇文欣在哪里。
这个时候,也不方便打电话,苏致函只能顺着人群,一个劲地往前挤。
不管怎样,家属都应该在最前方。
——走到一半,苏致函终于能踮起脚看见灵堂的所在了,在一顶硕大华美的水晶棺木前,安放着老太太病逝前拍的一张照片,慈眉善目,仪态雍容。
苏致函有点惘然,亦觉感伤。
和老太太相处了一月余,其实是最平静快乐的,只是在那时,她心中有事,也未能与老太太深交,而今想来,真的很遗憾。失去老太太,不仅是宇文家的损失,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而比损失更严重的,是动-乱。
宇文家的乱糟糟。
这场继承人的纷争,由于老太太的突然去世,将很快演变成白热化的境况。——老太太生前,并不是颐养天年、一无所有的老人,她手中的股份,其实是一个很惊人的数量。宇文老太爷临终时,留给妻子足够她挥霍的财产,即便她决定改嫁,那些股份和财产,都能随她离开宇文家。
所以,一直以来,老太太名下的一切都是独立存在的,甚至宇文释都无权干涉。
现在,她走了。
这笔庞大的财产,又该花落何人呢?
宇文欣,宇文南,还是,……宇文玉?
毋庸置疑的是,无论谁得到这笔财富,都将成为争夺继承人之位一个强有力的棋子。
这个问题,其实苏致函还没有想到,她只是直觉地感到不安,所以,才想尽快找到宇文欣。不过,来这里的其他人,却全部明白这个道理,都眼巴巴地等着这场戏该如何演下去。
葬礼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大家等待的,是这场葬礼的赢家。
老太太的病情恶化得很古怪,而且,毫无预兆,据说,根本没来得及准备任何遗嘱。
三个人的机会是平等的。
不过,按照老太太之前的承诺,先结婚的人先得,宇文南的可能性似乎大一些……
宇文欣虽然没有结婚,但已经有一个儿子了,他会不会捷足先登?……
大家在下面议论纷纷,擅自揣测。
苏致函却已经排开众人,终于挤到了灵堂前。
她看到了宇文欣,他与宇文释都在灵堂前方,还有很多苏致函没有见过面的人,有男有女,都有着冷漠的神色,出众的容貌。
应该是宇文欣的兄弟姐妹吧,宇文释这一生有二十多位子女,但夭折的居多,至于夭折的原因,谁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最后存活下来的,只是十六个,这次,应该全部来齐了。
十六个兄弟姐妹,还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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