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微冷,吹得慕笑有些站不直身子。
她在沉沉夜色笼罩下的铁锁桥上不知站了多久,身后来往的车子并不多,偶有经过,也不过倏忽而逝,少有人会在这深夜特意透过车窗趁着薄暗的灯光望一眼桥上的孤影。
即便无意中看到了,也不过或是事不关己的冷漠,或是内心各种诋毁的讥诮言辞。
时间过得久了些,她的身子一缩再缩,直至缩到始终无发让身子有片刻的暖意升起时,她终是忍不住有些幽幽地吐了一口气。
“你在做什么?”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叹息的节骨眼,忽然听到一句陌生之极的问话,正常人的反应想必该是害怕,再不济也该是警惕地扫向声音的出处。
不过,慕笑显然不是正常人,正确说,她显然在这种时候没有太多正常人的思考。
在稍长的一阵沉默后,她回了一句:“在想着,跳下去会不会很冷,不,也许该说,会不会更冷。”
夜空虽然黯淡,没有半颗多余的星子,但是桥上的灯光还是照出了慕笑大致的面容,略显憔悴,清秀有余,美艳不足,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路人脸。
“看你这样子真不像是要寻死的人。”
慕笑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点似乎是笑意的痕迹,淡淡道:“那怎样才是寻死人的样子?流泪?发疯?决绝?痛骂?”
每说一个词,她的面上便流露出十分明显的似笑非笑,似是讥讽,似是不屑,又似是怨愤。
“世上的人活着要受各种牵制,临死居然还要有这种条条框框的限制,真烦,烦死了……”忽然,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溢出,然后轻易碎裂,再紧接着,她把身子往桥外一倾,摇摇欲坠。
“等等。”两字的话音未落,慕笑的身子仿佛被身后一股无名的压力牵制住一般。
“既然你现在选择了放弃,那么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活着?”
这是个奇怪的问题,奇怪的条件限制,奇怪的问话方式,当然,这种时候,怎么样的问话都不会是正常的。
慕笑皱了下眉头,面上的神情很淡,依然没有回头看一眼的心思,没有绝望,没有好奇,淡然得仿佛结了一层终年不化的薄雾:“本来也不是由着我意愿活着的。”
“很好,那么死也不会如你所愿。”
这句话说完,慕笑仿佛被推了一把,然后她的身子开始轻飘飘地飞起来,她淡漠地看着前方,看着脚下,丝毫没有把最后听到的那句话放到心上。
她以为,她终于可以解脱了,她以为横竖不过是经历一遭不知多冷的“江水谣”。
然而,一切的一切却莫名其妙地演变成了一场荒诞不羁的“梦境”,或者说是穿越。
慕笑短暂地失去了片刻的意识,在随后意识逐渐回归的过程中,耳旁一直有着淅淅沥沥的雨声。
雨声扰人,让她由心底生出说不出的烦躁,她迅速睁开双眼,压抑着内心沉郁之极的黑暗情绪,起身冷静地环顾了一圈四周。
这是处简单的民居,略显古旧,架子上随意搁置的铜盆,台子上蒙灰的铜镜,让她有种回到乡下荒废已久的祖居老宅的微妙感。
谁救了自己?
她迅速想到了自己在桥上时,身后那道与自己一问一答的古怪声音。
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忽然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冷冷地扫了过去,想当然以为是“救命恩人”登场了。
不过,很可惜,门口站着的“猫样”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把自己这么个成年人拖到这处屋子来的人。
说他“猫样”,不是说他有那么可爱,而是这少年的形容实在是狼狈之极,乍一看,比之四处流浪的野猫都好不了多少。
此刻,他的眼睛因为看到慕笑醒来,瞪得溜圆,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受惊的野猫。
慕笑往他的身后瞥了一眼,下意识觉得也许他身后有人,不过很可惜,仍然是落了个空。
“你醒了?”少年出声,大概是正处在变声器,声音沙哑得可怕。
慕笑蹙了下眉头,冷冷道:“你是谁?”
“我是阿琪。”
少年的名字里是不是真的有个琪字,慕笑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她再清楚不过,少年在戒备着自己。
对于这一点,她微微感觉有点奇怪,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是你救了我?”虽然她觉得这个问题是多此一举,不过这句话却又是不得不问出口。
“不是,是药夫子帮的忙。”
药夫子是谁,她没兴趣知道。
突然地,她对探寻眼前的真相一下失去了兴趣。
慕笑合了下双眼,默默地发了会呆,少年不知是识相,还是警惕,一直没有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她出声道:“我能在这里休息几天吗?”
少年迟疑了一会道:“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
我的房子?慕笑再次皱眉,余光再次瞥过屋内的摆设,心里相当清楚,她不会有这样的住处,买不起,也不可能买。
这事情明显透着诡异,她仍然没有搭理的意思,率性地往被子里一钻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你随意吧。”
说完,合眼,昏睡。
耳旁似乎扔有着西索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关门的声音,再接着是脚步远去的声音。
空气湿冷,雨声淅沥,越发清晰,慕笑往被子里缩了缩,试图靠近若有似无的暖意。
睡沉了,梦开始作乱,一幕幕熟悉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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