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柔偷摸着带着林善水闯进了竹楼，此时五太太的房子已经完全被马一鸣所占据，整个院子里，除了埋葬马一鸣之外，就没有其他了，连原先五太太喜欢的那个奢华美丽的竹楼都跟着给推平了，马一鸣被埋葬的地方，用几尊模样古怪的雕像压住，然后在外围用阵法石和阵法旗子，布置了许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龙军太过自信，这地方竟然连个守卫都没有。
林善水同林素柔一路走来，都觉得渗得慌，这地方太安静了，且没有守卫，一看都不正常。
这还没有到马一鸣被埋葬的地方，林善水就有些腿软：“我看我们就在门口烧些纸钱算了，我咋老感觉不对劲呢？”
“今天也确实反常，你说，马一鸣的身体都碎成那样了，他的灵魂还在不？”林素柔淡淡的问了一句，却依旧如同闲庭信步一般的走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林善水哭笑不得：“他本来就是旱魃，不受三界生死，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都会修复的，这一次，林龙军针对的不是他的身体，之所以挫骨削皮就是为了折磨他的灵魂，啊，不对，阳无常只有元神，磨练掉元神里面原本的意识，就算成了，你也不想想，为何马一鸣本来就是旱魃，林龙军却还要再度炼制呢？”
“因为马一鸣不够听话。”林素柔说出了关键。
“不是马一鸣不够听话，而是他可能不听话。”林善水叹了口气说道：“林龙军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相信，从小就喂我们吃下子母蛊，不就为了控制么？稍有不爽，就拿我们开刀……只是我很奇怪你，似乎没事。”
“你忘了我母亲是谁了？”林素柔微微一笑：“你若想解，我可以帮你。”
“算了，”林善水的步履有些蹒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痊愈的缘故，他显得有几分沧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即便解了，也活不了多久了。还不如就这样得过且过。”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这里奇怪，为何还偏偏要到这里来？”在两人快要靠近马一鸣当日被埋葬的地方的时候，忽然听得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那是林龙军的声音。
难怪今天晚上一个守卫都没有，家主亲自坐镇，还需要其他的守卫么？林素柔心里也是一个咯噔，她可没有忘记，林善水和自己还处于被紧闭的状态，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带着林善水大摇大摆的在家里溜达，这要是没被林龙军发现还好，可他们还偏偏直接撞枪口上了。
情何以堪啊。
“老倌……父亲。”林善水一时喊顺了嘴，但说了一半，便硬生生的改了过来，态度毕恭毕敬，却非常生硬。
“不喊我老倌子了？”林龙军的手上拿着一壶竹叶青，坐在埋在马一鸣那块地方的边上的雕像旁，看上去闲情逸致，同从前那个严厉的父亲，似乎有些出入。
林善水喉头发紧，抿了抿唇，吐出一句冷漠的话来：“不敢。”
“还在怪我？”林龙军淡淡的问道，他此时的模样，倒不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家主，反而倒像是一个受伤了的小老头。
林善水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没，我倒是很感谢你，叫那些守卫放松了警惕，让素柔进来喂药给我，留着我一条命。”
“你还在怪我。”林龙军苦笑着摇头，喝了一口酒：“孩子，你不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家，为了林家的将来，为了你的将来，即便素柔不去，你也不会死的。”
“是么？”林善水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那真感谢你了。”
林龙军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看了看身边的林素柔，看到林素柔手上的纸钱，笑了笑：“你们是来拜祭的？是啊，他曾经是你们的朋友，是该好好拜祭，今天是他的头七。”
“你想说什么？”面对林龙军，林素柔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始终是冷冰冰的，也不叫他父亲，说话的时候像是面对一个仇人。
“你也在怪我。”林龙军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他看上去甚至有几分萧瑟，“素柔，当年的事情，你不懂。”
“那我姆妈有什么错？”林素柔怒气冲冲的质问，若不是身旁还站着一个林善水，恐怕这妮子会把手中的纸钱都扔在林龙军的脸上，一激动连湘西的方言都给带出来了：“你说，我姆妈之前有什么错，你要那样对她，冬日里叫她只穿着单衣在外头劳作，你们林家少人帮忙么？”
“你不懂，那时候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林龙军急了，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同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到头晕目眩，不得不抓住身边的雕像，而他完全站起来的时候，感到脚下的大地都跟着在震动。
不光他感受到了，一旁的林善水和林素柔都感觉到了。
林善水第一个反应就是马一鸣要从地上蹦出来了，自从马一鸣出事之后，林善水就噩梦连连，他不止一次的做梦，梦见马一鸣跟个孙猴子一样从地下蹦出来，虽说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是不是阵法的问题？”林善水的双眼晶晶亮，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货不是什么关心之语，他是巴不得镇压马一鸣的阵法真的出问题。
林龙军疑惑的看着脚下，地面平静的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一点都不像是曾经埋葬过马一鸣。
“是门口。”林素柔听了一阵，惊愕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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