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北方大秦的向来精于战马的饲养,亦是严格限制交易的物品,因此大越只能自己培养优良的品种,但南方多水多山,马匹品种亦不够精良,因此战马怎么都比不上大秦的品种,而如今明衍太子一次性送给大越战马四百匹,哪里是用银两能计算的?光是这一项就足以打动人心,更何况再加上其它几项!
众大臣都议论纷纷,有的认为如此条件,分明是大越占了上风,更何况明衍太子对淳郡王江怜南一往情深,必定不会亏待他,将之嫁与他,又有何不可?也有人认为,嫁郡王与大秦,相当于是和亲,和亲本是向别国示弱之举,如今大越国力强盛,并不用以和亲来委曲求全……众人各有说法,莫衷一是。
正当众人议论不休时,便听上座的冷绪声音不冷不热道:“南儿年幼,不知世事,恐怕不愿跟太子去异国他乡,更何况他父亲祈安王爷不在,朕亦不好擅自做主……战马和黄金,大越恐怕无福消受。”
众人往上看去,透过旒珠,只见皇帝面目冷清,唇角还带着冷笑,显然是极其不悦,只是碍于场面,没有发作罢了。
白道勋闻言,面色晏如,甚至还带着志在必得笑容,只是若是观察入微,便可见他眼中带着不容违逆的杀机:“陛下,您要考虑清楚……如今大秦兵强马壮,随时可以挥军南下,难道陛下您就不怕作第二个赵佶吗?”
这便是以开战相威胁了!
冷绪至此已经怒极,但面色却越是平静如常,唯冷笑不已罢了:“大越不是宋朝,朕更加不是昏庸无能的赵佶,大秦若要挑起事端举兵来犯,大可试上一试,看到底鹿死谁手!不过,要朕用和亲换一百年安定,却是万万不能!即便你今日看上的不是南儿而是平头百姓,要朕出卖子民以换得苟且偷安,朕也做不到!”
白道勋闻言,面色已是相当难看,跟着冷笑一声道:“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走着瞧!”
言罢他转身要走,但不知想到什么,有转过身来,笑带邪肆,语含奸佞:“不过,江怜南,我却是要定了!”
说着,转身扬长而去。
“陛下!”冷绎出列,紧蹙眉头道,“就任由他离开吗?这是放虎归山啊!”
冷绪面色铁青,眼神骇人,冷笑已是一丝都不见:“他死在大越,大秦越发有理由举兵来犯。更何况,他死不死,又有什么要紧的?”
冷绎这才明白,冷绪根本没有将白道勋当做对手,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也就无所谓是否放虎归山。
只是今日的宴会注定是不欢而散了,冷绪青着脸,巡视了一圈座下的王公大臣,开口道:“今日换作任何一个人,只要他不愿出嫁,朕就不会答应大秦,大越,还用不着子民用姿色去换取苟且偷安!诗言‘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可见和亲一事,是极其愚蠢的计策,朕绝不会以和亲了事,更不惧怕开战,他大秦要打便打,朕奉陪到底!”
又拿凤眸一凛众人,道:“诸卿若有质疑,尽可上奏,但若让朕听到有胡言乱语者,严惩不贷!”说着,甩袖而去。
身后的冷绎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住地想道:那白道勋好生奸猾,他分明知道冷绪不会答应,不过是拿这些条件来迷惑大臣和百姓,用百姓舆论来压他罢了!
若是百姓知道大秦拿这么丰厚的条件来求娶江怜南,却被皇帝一口拒绝,他们会怎么想?他们才不管什么国家朝廷的尊严,也不会管江怜南到底愿不愿意,他们只知眼前和自己的利益,他们会认为拿一个小小的郡王去换大越百年的安定和这么多的物品,绝对是一项划得来的买卖,而江怜南也有义务为大越做出这个牺牲……到时候大秦若真举兵来犯,一些大臣和百姓们不敢直言冷绪的不是,但定然会千方百计“上谏”,让冷绪答应……
更何况,若真的两国交战,大越……真的能赢得这么轻松吗?
……
大秦使团果然连夜离开京都,去往大秦,这昭示着,大秦很有可能要和大越撕破脸皮,开战了。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人心惶惶,连粮食油盐等必须物品的价格都日日涨价。
此事很快惊动了正在回京都路上的祈安王爷冷流琛和江锦笙,二人心急如焚,且料定要在两国开战之前将曾可道税粮一案彻底解决,否则便遗留大患,因此日夜兼程昼夜不停地赶回了京都。
两人一到京都,便马不停蹄地入宫,向皇帝秉明此次案情,并了解大秦使团求亲一事。
崇明殿中,冷流琛听闻冷绪的陈述,忍不住怒道:“小(zi)子欺人太甚!”
倒是一旁的江锦笙,低着头沉默不语。
冷绪看向江锦笙,问他道:“江爱卿,你怎么不说话?可是在怪朕中秋节那日将南儿带出宫去?”
江锦笙被点名,猛地抬起头,只是面色发白,好半响才道:“并不是……臣,臣虽是南儿父亲,亦望南儿平安康健,但,并不想他做一个‘红颜祸水’,若因南儿之故,使得大越蒙受损失,百姓流离失所……臣也心中不忍……”
冷绪闻言心中一惊,不想江锦笙竟有这样的仁心,也没料到他对自己的儿子竟有这样狠心。
一旁的冷流琛听罢,一把按住了他的手,眼神冷厉:“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要南儿嫁给白道勋?”
自他对江锦笙改观以来,几乎从未出现过如此态度,江锦笙不禁一呆,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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