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素姐的手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素姐,谢谢你了,到时候如果他找你麻烦,就尽管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总之你别被他为难就好了。否则我过意不去的。”
如此莫逆的情,很容易就把我逼到心软的境地。
素姐浅浅一笑,摇摇头说:“我没事,倒是你自己要保重。快回去吧,我也要去买菜了。”
正好一辆空车开过,她眼尖的瞧见,伸手拦下,替我开了车门让我进去。
我坐上车,渐渐同这个地方背道而驰。她的身影也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我知道这次真的多亏了她,也知道或许她也少不了要吃一吃顾余风的脾气了。
但是我真的顾不上那么多,眼下,没有谁比我的家,我的亲人更重要。
紧赶慢赶回到家,才想起我的包落在顾余风的别墅了,好险我的小皮夹是一直兜在上衣口袋里,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又要回去别墅里拿?
我想想都心累了。
开门进去,家里还是一片静悄悄的,我的感伤瞬间又涌了上来,以前回来,还有爸妈的笑脸相迎,可现在,竟然是空荡荡的一间屋子。
明知妈妈在家,我却不敢面对她的脸。
走到那扇房门前,迟疑的抬起手,又不敢落下,有些事,或许该坦白了。
“妈,我回来了。”
我没有敲门,只是站在门前,颓颓的叫了一声。
也不知道在我不在的这些时间里,妈妈有没有出来过,有没有吃东西,有没有心情好一些,有没有在想起我们一家人的往事时,嘴角情不自禁微微上扬。
这些不确定,不知道,都成了内心的惶恐。
里头无人应答,我知道她大概还是在怪我。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是犯下来无法弥补的大错。
我转身正想走,门开了,妈妈憔悴的面容出现在门后,我看着都忍不住心疼,“妈,你,你吃过东西没有。”
想问她还好吗,又不知该如何说,这个样子看上去,怎么能好呢。
“你进来,妈有话跟你说。”妈妈眼也没看我,直勾勾盯着我心口的地方,那双眼布满了血丝,一团乌青悬挂在眼袋,显眼得很。
她的声音也是疲惫的,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才开口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哽了哽,点点头,跟妈妈走进了房间。
一进去,我看到她把床上属于爸爸的那一半位置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就好像活脱脱一个人睡在上面一样。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我叫了一声妈,就再也说不出话。
妈妈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似乎不管我会说什么,她都已经不会再有所动容。
“你不说,我也已经猜到了。在他们带走你爸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也许是最后一面。不过还好,还能有最后一面。”妈妈的声音缥缈得像抓不住的风沙,明明感受得到,却根本抓不住。
我当然听明白了妈妈话里的意思,我内疚得很不能代替爸爸去遭那份罪。
走近她,将她瘦了一圈的身子抱在怀里,只是短短一两天时间而已,她好像老了几十岁。“妈,你打我吧,骂我吧。都是因为我,才给家里惹了这么多麻烦。你恨我吧,怨我吧!”我哭着,乞求着。
或许她要是开口说一句‘就怪你!’我心里多少还好受一些。可她什么也不说,像是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知觉。
妈妈靠在我身上,听着我哭了几秒,没有拥抱我,只是轻轻推了推我。
“怪你做什么,人总会到这一天的,只是早晚而已。也不是你的错,是你爸他上辈子造的孽。”
她转过头去,微微颤抖的手抚向爸爸的被子,我看到她抬手偷偷抹着泪。也不是麻木的,不可能麻木的。在这种时候。
只是在事实面前,不得不告诉自己,事已至此,要看开一些。
看得再开,也不可能做到说忘就忘。
“不是的,妈,都怪我,真的!”我已经哭出声来,颤抖得不能自已。这或许是事情发生以来,我终于有了崩溃的理由。
所有的硬撑,都被风轻轻一吹而瞬间坍塌。
妈妈忽然抬眼,红肿的眼圈直直盯着我:“那你实话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哭得更难过,一件能让人心碎的事,要反复说几遍,真的很崩溃。
但妈妈有权利知道,她也必须知道。
等我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妈妈颓坐在床边,低低勾着脑袋,我看到她耸动颤抖的肩,和隐忍的哭声。
我跪在她脚边,仰头看她,泪水早就浸满了我的脸。“妈,你别难过,爸爸的事,已经发生了,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妈!”
哀求的哭声,本想冲淡妈妈的悲痛,却不想,更令她难过。
她从低低的抽泣,到痛苦得面部扭曲,再到最后撕心裂肺放声大哭起来。那一瞬,我真恨不得将自己五马分尸。
我一直没让他们安享过什么万年,反而每次自己惹了事,都让他们替我承担,而这一次,恐怕是我这辈子悔得最生不如死的一次。
妈妈一把推开了我:“你为什么当时不说!为什么!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现在,连个死人的尸身都没有!你在做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终于爆发了。忍耐了一天。
我本以为会轻松一些,至少她肯将悲伤展示出来,我也好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可却没想,当真正听到她的责备和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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