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明本想下楼吃晚饭的,接到这个信息,就怕耽误了接头,看房间里有康师傅桶面,泡一桶吃了,又给自己泡了杯茶慢慢喝着。看看窗外,夜色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降临。
估计着对方快要到了,王梓明站起来,熄了房间所有的灯,然后趴在房门的猫眼里观察着对面的房间。走廊里虽然有人走动,但显然都不是来找他的人。忽然有人敲门,把王梓明吓了一跳,从猫眼里看到,是穿着红色制服的楼层服务员,来给他送早餐票的。
王梓明看了一阵,看的眼睛发酸,干脆就靠在门上,支棱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晚上九点多,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还不是一个人的。到了门口的位置,停了下来。王梓明趴到猫眼里一看,是三个人,两男一女。三人都穿着高领的大衣,戴着帽子。女人打扮得很时尚,戴着口罩,看不清面目;两个男人的身材都很壮实,头尽量往衣领里缩着,双手插在衣兜里,好像是怕人认出来似的。三人在对面房间的门口一边站了,好像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王梓明知道这些就是要找他的人了,心开始怦怦地狂跳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感觉腿有点发软,可能是没吃饱的原因。三人好像商量好了,两个男人闪到门边,女人开始抬手敲门。王梓明注意到,女人敲门的时候,两个男人都做了一个相同的,隐蔽的动作,那就是从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来,顺到袖筒里,然后把手放到背后。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王梓明当然知道,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情知道来者不善,王梓明紧张地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满手心都是汗水。他从猫眼里观察着门外这两男一女,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发出一点点响动而暴露了自己。他敢肯定,那两个缩着脑袋的家伙袖筒里掖着的,不是刀就是枪。
至于那个穿着黑皮衣有着黄色波浪卷发的妖艳的女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这哪像是来和他做交易的?这不明显是想要他的命吗!王梓明这时候才开始后悔自己此行真的是太鲁莽了些,要是能有个人照应多好。还好自己留了个心眼,没有把真实的房间号告诉对方,否则后果就无法想象了。
那女人敲了一会门,见没有反应,竟然模仿起酒店服务员飘着嗓音说:服务员,请开门!一连说了两遍。王梓明听得心惊肉跳,心说这些家伙还真是训练有素啊,这么漂亮的女人,这么好听的声音,还模仿的这么逼真,谁会对她有防备呢?喊十个门十个都得开呀。
女人又敲了一会,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片刻,朝两个男人摇了摇头。三人嘀咕了一阵,转身走了。
王梓明看着他们从猫眼里消失,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里,仍旧不放心,又观察了足足有十分钟,确认他们已经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离开房门往里走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自己的双腿软绵绵的。
仍旧不敢开灯。在黑暗里坐了,王梓明觉得这个夜晚危机四伏,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诡异的味道。从笑笑提供的那段录音,可以听出那个神秘人物好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起码也有四五十岁吧,而今晚来的这三个人都很年轻,显然他们中间并没有此人。
既然神秘人让带着钱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为什么躲在暗处不出面呢?从这三个人的人员构成,神态动作,模仿服务员骗门等一系列套路来看,业务娴熟,手段老道,很有点职业杀手的风范。类似的镜头,王梓明只在电影里看过。难道神秘人物是以提供录音为诱饵,把他骗到此地,然后像杀死雷黑子一样要了他的小命?王梓明有点不寒而栗了。
可自己明明是来送钱的呀,这些人这么傻逼,放着真金白银不要,却要他的命?王梓明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忽然有了答案:会不会高洪又和这个神秘人做了一笔交易?
王梓明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感觉自己如一只早就被盯上的掉队的驯鹿,在荒原上如履薄冰地走着,前面遍布陷阱和猎人的枪口。
怎么办怎么办?他在房间里困兽似的踱着步,心里一遍遍地追问自己。恐惧攫住了他的心。如果真如自己所料,这帮人的目的是要他的命,那么继续在此呆下去,显然是凶多吉少。故意报错房间号的伎俩,只能骗过一时,自己的身份信息都在服务台存着呢,很容易查出来。
这个时候,王梓明倒怀念起张晓卉来。如果把此行的目的告诉她,她肯定会有更多的办法和手段。王梓明这才知道,和这些黑道人物打交道,自己显然还嫩的很,甚至连一只菜鸟都算不上。
三十六计走为上。王梓明意识到逃跑是当前唯一的出路。他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刚拿起那部小手机,它竟然刺耳地响了起来。王梓明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一甩手,手机啪嗒掉到了地上。这诺基亚手机真耐摔,不但没散架,还躺在地上一个劲地叫。
王梓明犹豫片刻,捡起来,一看来电号码,正是那个神秘人物的,毫不犹豫地按了拒接键。哪料不到10秒钟,铃声再次野蛮地响了起来。王梓明想道,海中乌贼遇到天敌的时候都要放出一瓶墨水再逃,自己何不也放个烟雾弹再全身而退呢?想到此,他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依旧是呼哧声,好像对方有哮喘病似的。紧接着就是阴森森的质问声:为什么不开门?
王梓明抑制着紧张情绪,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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